第142章 第 142 章(2 / 2)

雙O互換人生了! 宴夜鯉 13514 字 7個月前

如今經過專家們的診斷,他已經可以拆除眼睛上的紗布了,日子就定在今天。

但薑岱沒想到沙弗萊會找他,大皇子殿下沒有過多解釋,隻是說要帶他去一個地方。

薑岱答應了,車上前他做好了萬全的心理準備,也許沙弗萊會帶他去皇宮,他將麵臨責問,或某種處罰。

已經沒什麼好怕的了,隻要他最愛的孩子能過的幸福就好。

薑岱被沙弗萊攙扶著慢慢向前走,他穿的鞋底比較薄,能夠感受到石板路的紋理。

大皇子的聲音低低響在耳邊:“前麵是台階,請小心。”

薑岱抬腳,試探著邁上台階,隨後他聽到了門被打開的聲響。在沙弗萊的陪同下,他走了進去。

不像是過去他所熟悉的那座皇宮。

沙弗萊扶著薑岱坐在椅子上,道:“醫生說您今天就可以拆下眼前的紗布了。”

薑岱:“是的。”

“就由我來為您拆掉吧。”沙弗萊走到薑岱身後,薑岱直挺挺地坐著,他雙手搭在膝蓋上,顯而易見的渾身緊繃。

沙弗萊不再作聲,他一圈圈解開繃帶,最終露出最裡麵的紗布。

眼睛上的紗布被拆除,終於再度感知到了光的存在,薑岱並未直接睜開雙眼,他感受著陽光透過薄薄的眼皮,撒在視網膜上。

長達兩周的黑暗,讓他更加渴求光明。

“我想,在您視力重新恢複的第一時間,一定有非常想要見到的人。”沙弗萊的一隻手輕輕搭在薑岱肩上。

……想看到的人?

薑岱一愣,旋即試探著睜開雙眼。

剛睜開的那一瞬,視野還有些許模糊,但薑岱仍然能夠辨認出,坐在他麵前,是兩個少年。

乾淨利落的黑發,和透亮的琥珀色眼眸。

他們有著同樣的容貌,同樣的發型,穿著同樣的衣服,甚至以相同的姿勢坐在椅子上。

以至於就連陪伴著陳念從小長大的薑岱,都無法在第一時間將兩人區分。

思緒驟然被拉回了十九年前。

他俯身將嬰孩輕輕放在他的兄弟身邊,兩個孩子身上包裹的繈褓顏色不同,以便作出區分。

但其實還有更便捷的方法,哥哥的胎記在右,弟弟的胎記在左,一輪彎月印刻在他們肩膀的不同方向。

哥哥從小就格外安靜,隻在剛出生時啼哭過一陣,此後無論是遇見不舒服的情況或者饑餓,都隻會發出咿咿呀呀的聲音。

弟弟就不一樣了,他非常能哭,聒噪得從三樓都能聽到。

薑岱知道元帥有多看重這兩個孩子,他不放心將兄弟倆交給侍女,凡事親力親為地照顧著他們。

這兩個性格截然相反的兄弟,長大之後會是何種模樣?薑岱無數次想象過,會有大小不斷的爭執吵鬨嗎?還是說彼此相親相愛?

就連皇帝陛下都多次前來拜訪,看望這對雙子,甚至帶著還年幼的大皇子殿下,薑岱聽到陛下和元帥正在商議婚約。

這兩個孩子之中,會有一個成為沙弗萊殿下的皇子妃。

他正在出神,餘光便瞥見年僅七歲的大皇子趴在睡床邊,好奇地望著兩個完全相同的嬰孩。

“能猜到誰是哥哥嗎?”他問。

大皇子搖搖頭,他思考了兩秒,伸出手指向左側的嬰兒,他的手指吸引了嬰兒的注意力,被攥進柔軟的小小掌心,驚得就要收回。

“這是弟弟。”薑岱笑著回答。

那場燃儘了整個陳家的大火之後,薑岱以為自己一輩子都沒有機會再看到兄弟倆同時出現在自己眼前了。

時間已經過去太久太久,物是人非,曾經的想象卻在此刻成為現實。

“薑叔。”坐在左側的少年聲音輕快,笑道,“本來應該是高興的事,您怎麼這副表情?”

立在兄弟倆之間的鏡子被頃刻打破,碎裂一地,他們並非鏡像,而是截然不同的個體。

神態、語調、行為舉止,隻要與之相熟,就能夠很容易地辨認出來。

薑岱抬起手,小心地用紗布滲去眼底濕意,故意道:“終於能重新看清東西,有點太激動了。”

陳念麵露懊惱:“這樣啊,我還以為您是又見到我了,才高興成這樣呢。”

薑岱笑了出來。

薑岱看向陳詞,身處地下城的許多個日子,他竭力搜集著任何有關哥哥的消息,報道中,陳家獨子是從不在公眾場合露麵的神秘皇子妃,他的全部信息,都被隱藏起來。

薑岱隻能告訴自己,哥哥在白塔和皇室的共同照顧下,一定會有不錯的生活,況且他相信,幼時就展露出種種美好特質的沙弗萊殿下,會愛護自己的未婚妻。

直到某個平平無奇的日子,他發現回到家中的少年有了些微不同。

薑岱隻花了一天就敲定了令人難以置信的猜測,畢竟雙子雖然容貌完全相同,性格卻截然相反。

薑岱不知道兄弟倆是如何相遇且相認的,又是怎麼做出互換身份的大膽決定,他內心掙紮許久,到底沒有當場戳穿。

陳念是他含辛茹苦親手養大的孩子,陳詞同樣也是他多少年來日夜牽掛的孩子。

看似文靜內向的哥哥其實是個在家待不住的人,興許是從小生活在白塔,受到眾多禁錮,他表露出對自由的強烈渴望,更是和相識的Alpha在辰砂各處旅行,還給發來不少旅途中的照片。

薑岱終於放下心來,確定一切都在往最好的方向發展。

他低了下頭,讓眼底的濕潤慢慢消退。

沙弗萊給薑岱倒了茶,他拉過另一把椅子,坐在旁邊:“您不必緊張,今天請您過來,主要是想讓您在剛恢複視力的第一時間就見到最想見的人,順便還有些問題想問問您。”

薑岱:“殿下想要知道什麼?”

“最近我們遇到了比較嚴肅的情況,您作為最有可能知曉事情全部經過的人,也許能幫我們解答疑惑。”

薑岱:“您是說當年的失火案嗎?”

沙弗萊頷首:“對,但不僅僅是陳家大火,您方便告知我們更多細節嗎?我和陳詞調查了許多私密卷宗,有關案件的論斷都語焉不詳,還有的卷宗更是以我們倆的權限都無法查閱。”

薑岱沉默了。

就在大家以為他會推脫,不願回答之時,薑岱低聲道:“時間過去太久,按理說記憶會被淡化,但我仍舊記得那天發生的一切,所有的經過,所有的細節。”

“因為每一個夜晚,那場火都會在我的夢中重現。”

“火災發生在元帥犧牲的第二天,噩耗傳來,整個陳家上下一片悲慟。雖然元帥臨行之前就對我說過此行危機四伏,甚至比之前經曆過的所有戰役都要危險,還讓我做好他再也無法回來的準備。”

“我強打起精神,身為管家,必須要妥善處理元帥的後事,但在遺體送來之前,照顧好剛出生不久的兩個孩子,才是最重要的任務。”

“那天一早我被傳喚至皇宮,陛下同我商議了元帥的後事,以及你們的撫養問題。他打算將你們接入皇宮,在最安全的地方長大,你們是英雄的孩子。”

“然而當我回到陳家,就發現宅邸已然燃起大火。”

沙弗萊的表情顯而易見地凝滯了,在薑岱被傳喚至皇宮的期間,陳家燃起大火,這個時間節點實在太容易讓人想到不好的可能。

就連陳詞和陳念都忍不住看向沙弗萊。

陳念緊張地挺直身體,不會吧!難道說他和沙弗萊要搞什麼你爹害了我全家我們卻最終相愛對不起因為仇恨還是分開吧之類的八點檔狗血劇情了嗎?

薑岱注意到所有人的變化,他搖搖頭,低聲道:“殿下不必憂慮,我相信陛下,陛下不會做這種事。”

沙弗萊嗯了一聲,他深吸口氣,調整好心情,道:“然後呢?”

“當時火已經燒得非常厲害了,元帥的部下從火海中抱出陳詞少爺,但陳念還在屋子裡。”

“我推開所有人,衝進房子,在撞進火海的那一刻,我看到了一個怪物。”

陳念瞪大眼睛:“怪物?”

薑岱點點頭,他用力閉了下眼,這是他多少年來都不曾忘記的。

不可能忘記。

“它是一個瘦長的人形,肩膀上有兩顆並排的橢圓形頭顱,柔軟的手臂一直垂到膝蓋下麵,有四隻腳,渾身生滿的尖銳棱刺,在火光中泛出金屬的冷色,正從燃燒的樓梯走下來。”

“它並未發現我,可能是根本沒想到火這麼大,還會有人進來吧。”薑岱笑了笑,“我屏住呼吸,立刻躲在沙發後麵,它就在我麵前五米處經過,我看到它手臂的尖刺上有血。”

“之後我衝上二樓,因為在離開之前,哥哥正在客廳的落地窗邊曬太陽,還沒睡醒的弟弟則在臥室。”

“走廊上有侍女被殺害的屍體,我發了瘋地拚命尋找,嬰兒床裡是空的,哪裡都不見你的蹤影,地麵上有淋漓血跡,還有那個怪物留下的血腳印,它剛才就是從這裡出去的。”

陳念:“……它是來殺我的?”

薑岱點了下頭:“就在我以為毫無希望之時,聽到了床底發出的哭聲,你不知怎麼自己爬出了嬰兒床,鑽到了床底,才沒有被那個怪物發現。”

“我把你抱了出來,這個時候火已經非常大了,濃煙讓我根本看不清路,火也燒進了臥室,甚至點燃了我,我根本不記得自己是怎麼抱著你跑出來的。”

“好在最後關頭,我被救下了。”

“誰救了您?”陳念迫不及待地問。

薑岱:“皇家護衛隊。”

三個人齊齊一愣,也就意味著果然皇帝從一開始就知道,薑岱和陳念並未葬身火海。

好吧,其實也沒有多意外,這點大家都已經推測得差不多了。

薑岱:“之後的事情你們應該都知道,我接受了一些緊急治療,等到性命無虞,就帶著陳念去到地下城,生活在沒人能找到我們的地方。”

沙弗萊不明白:“您既然都已經救下陳念了,為什麼不帶他生活在皇室的庇佑下呢?”

“因為離開之前,元帥還囑咐了我另一件事。”

“他說如果自己不幸發生意外,就帶著兩兄弟中的一個,永遠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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