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第 158 章(2 / 2)

雙O互換人生了! 宴夜鯉 11980 字 7個月前

喻家上下欣喜若狂,傅天河最後的價值也消失了,誰會喜歡一個渾身是刺,瞎了一隻眼,還沒有任何用處的私生子呢?

傅天河見狀,乾脆利落地拍拍屁股走人,乘坐隻身前往星葉的航船。

白嫖了兩年好吃好喝,真不錯。

隨後的幾年,他在星葉自學工程,又去了煙晶和藍礬,最終來到了辰砂,在13號信息處理區找了一份機修的工作。

這時,他21歲。

“大概就是這樣了,後來,我就遇見了你。”

傅天河吐出口氣,省略掉許多無關緊要的細節,他二十一年的人生,原來隻用十多分鐘就能夠全部講完。

如果寫出來,應該也隻是一本薄薄的書吧?

如果這是發生在彆人身上的故事,陳詞說不定會客觀地評價上一句精彩。

但如今,他知道每一句輕描淡寫的話,對當時的傅天河來說,都意味著困境和苦難。

傅天河獨自一人,就像當初母親教過的那樣,無論遭遇什麼,都用燦爛的笑容麵對。他幾乎遭遇過世界上所有的不公,竟然還能夠那麼快樂。

傅天河戳了戳陳詞的臉,少年眉頭微微皺著,如同正在認真思索。

他的過去有那麼值得多想嗎?

直到,“咕嚕”聲清晰地從被子裡傳來。

陳詞這才回過神,時間已經不早,傅天河這一覺近乎昏迷,睡去了而幾個小時,他本就消耗巨大,也該餓了。

“我叫安安幫忙買頓飯。”

陳詞起床,去叫隔壁的小姑娘,傅天河緩慢地翻了個身,適應著從每一處傳來的疼痛,被爆揍了一頓可真難熬啊。

他撐著床頭櫃,坐起身,步履蹣跚地走到衛生間,想要看看自己缺失的右眼如今是什麼樣子。

傅天河來到鏡子前,他一抬頭,怔住了。

隻見他原本濃密的黑發,短短一夜過去,已然全白。

現在的他,一頭白發,右眼缺失,鼻青臉腫,身上找不到一塊好的地方,在空洞的眼眶內,布著軟爛的肉,隨之可能被晶體再度刺破。

如同……從陰溝裡跑出的怪物。

傅天河深吸口氣,他用力閉上眼,按在洗漱台上的手收緊,骨節都在發痛。

這個時候,陳詞回來了。

他看到衛生間裡的傅天河,Alpha肩背傴僂著,似乎整個人都垮掉了,陳詞甚至還清清楚楚地見證了一滴水無緣無故落下來,砸在了洗漱台上。

陳詞花了兩秒鐘,反應過來那是一滴眼淚。

他走過去,從背後抱住了傅天河。

陳詞不太能夠理解傅天河為什麼哭,也許是太痛了吧,他擁抱著Alpha,將頭靠在他寬闊的後背上,抬起手,摸了摸傅天河的頭發。

過了良久,傅天河聲音顫抖著:“我變得好醜。”

“哪裡?”陳詞抬起頭望向鏡子裡的傅天河,他是真的不覺得有哪裡值得Alpha用這個詞來形容。

臉上的傷痕很快就會消腫愈合,空洞的眼眶可以被遮掩,至於那一頭白發,難道不是很多人拚命想要染成的顏色嗎?

他的指尖從傅天河發中穿過,一夜白頭並未改變傅天河的發質,仍是有些硬硬的堅韌,摸起來就像一條狗狗。

“如果你不喜歡這個顏色,也可以染成其他樣子。”陳詞道,“但我很喜歡。”

傅天河很少從陳詞口中聽到他用“喜歡”來評價一件事物,Omega永遠都是冷靜的,客觀的,他會從外形、功效、實用度等方麵作出判斷,鮮少帶入自己的喜好。

而如今,九月說喜歡他這幅樣子。

這幅……狼狽又疲憊的樣子。

無論少年是闡述事實,還是單純地予以安慰,對傅天河來說,都讓他心中的悲愴消退了不少。

他轉過身,用力將陳詞抱住,縱使這一動作牽動全身劇痛:“隻要你喜歡就好。”

傅天河的下巴墊在陳詞額頭上,有點刺刺的,陳詞索性就提議幫他刮一刮。

Alpha傷得實在嚴重,兩隻手最近都最好不要沾水,陳詞將泡沫打在傅天河受傷的臉上,小心地挑起他下巴,用刀片刮去剛剛冒出的細密胡茬。

就算陳詞再謹慎,也免不了碰到傅天河受傷的地方,因為他整張臉沒就哪處地方是好的。

傅天河眉頭擰在一起,忍耐著疼痛,不讓自己吭出一聲,活到這麼大,他沒什麼特彆厲害的,就是擅長忍耐。

水流嘩嘩,衝去刀片上的泡沫和胡茬,陳詞幫傅天河把臉洗淨,又用小方帕給他擦乾。

“好了。”陳詞左右看了一番,非常滿意,精神力在這時察覺到了外麵走廊上安安的靠近,在對方敲門之前,陳詞率先給她打開了門。

“師父。”安安手裡拎著他們的午飯,“稍微買了一點,不知道你們愛不愛吃。”

陳詞:“好,辛苦了。”

安安把飯放到桌上,她關切地探頭看向傅天河,小聲問:“師娘情況好點了嗎?”

“好些了。”傅天河下意識地抬起一隻手捂住自己的右眼,對她笑了下:“不用擔心,昨天晚上有沒有嚇到你?”

“怎麼會呢?”安安趕忙擺手,“您沒事兒就行。”

他們三個坐在一起,吃過午飯,傅天河老想把自己的右眼捂住。

這已經成為了他的某種習慣,畢竟從剛獲得義眼的那時起,母親就無數次地嚴肅警告他,無論如何都不能將其取下。

如今空洞的眼眶暴露在外,給傅天河的感覺更像是渾身赤.裸著走在大街上,無法自控的羞恥和恐懼在心裡蔓延,他所有的秘密都會被看得一清二楚。

陳詞看了他幾眼,任由傅天河全程遮著眼睛吃完了午飯。

安安當然不會覺得有哪裡奇怪,見到傅天河的第一麵起,她就知道師娘的一隻眼睛是假的,她的想法很簡單,如果舊的那個丟掉了,可以換一個新的呀。

飯後安安搶先收拾好桌子,陳詞對她道:“今天晚上我再教你。”

“好。”安安答應下來,把垃圾拎出房外,關上了門,不打擾兩人。

陳詞又讓傅天河躺到床上,Alpha元氣大傷,這兩天還是儘可能的多加休息,Ashes隻是被暫且抑製了,陳詞還沒能想到將它徹底治愈的辦法。

潛伏期間,塵晶也會在體內汲取感染者的生命力量,否則傅天河也不至於一夜白頭。

傅天河剛一沾枕頭,就又沉沉睡去,他這種狀態陳詞還比較放心,雖然他對情緒的感知還比較遲鈍,但仍然能夠發覺到傅天河身上表露出的毀滅性。

Alpha想要毀掉的,是他自己。

陳詞翻過兩人放在牆角的行李,從內兜裡拿出針線包,坐在桌邊研究。

嗯,這種東西他當然不會用,生活在白塔,陳詞怎麼可能自己縫補東西,無論衣物還是用品,彆說壞了,隻要曬微沾染汙跡,都會被立刻更換成嶄新的。

之前旅行中,如果他們的衣服有哪裡劃開口子,或開了線,都是傅天河去縫。

但他有看過傅天河使用,細細的針線在Alpha手中靈巧穿梭,隻需要十幾秒,就能把破損的衣物縫好。

也不是多難的樣子。

陳詞直接上手,他找了一塊白布,將其裁剪為兩片相同的圓角長方形,中間填充上柔軟的紗布,就要將它們縫在一起。

他屏息凝神,對著燈光穿線,擅長鋼琴和小提琴的手穩得要命,一下子就穿進去了。

然後就是縫針。

陳詞刺下第一針,確定果然不是很難。

他眼睫低垂,乾得非常仔細,縫到第三條邊時,針刺穿兩層布料,墊在下麵的手指突然感到一陣細小的尖銳疼痛。

陳詞條件反射地將手收回,看到一顆血珠,緩慢地從食指的指腹鼓出。

他就這樣定定地盯著它,一直到血珠飽脹到了極限,隻要稍微一顫動就會滾落下來。

陳詞站起身,來到床邊,他伸出手,將這一滴血抹進了傅天河的唇縫。

傅天河蒼白的唇被染上濃麗豔色,睡夢中的Alpha貪婪地伸出舌尖,將帶著晚香玉味道的血腥儘數舔去,又似乎渴求地搜尋著更多。

陳詞乾脆將食指放進了他嘴裡,感受到了迫不及待地吮吸,更多的血被傅天河吮出,刺痛隨著規律一下下地出現。

但那畢竟隻是個小小的針孔,傷口很快就難以再吸出血來,陳詞將沾滿了傅天河唾液的食指抽出,明顯感覺到了那一瞬Alpha不舍的挽留。

陳詞抽出一張紙巾,把濕漉漉的手指擦乾,繼續回到桌邊縫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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