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第 160 章(1 / 2)

雙O互換人生了! 宴夜鯉 11364 字 4個月前

陳念是在十一二歲的時候,才知道這件事的。

和所有孩子一樣,小時候他理所當然地以為人的心臟長在胸口正中間,就在那根硬硬的豎直胸骨下麵。

直到他上生物課,看到了屏幕上的人體解剖圖,全班的孩子都跟隨著老師,將手放在左胸口處,感受著心跳。

陳念照做,卻什麼都沒有摸到。

他好奇地四處挪動,手掌卻在右邊感受到了跳動,正當他打算舉手告訴老師,書上出錯了的時候,一隻行走在窗台上的老鼠吸引了他的注意。

陳念選擇去和老鼠鬥智鬥勇,將有關心跳的事情全都拋到了腦後。

也隻是在放學回家之後給薑岱隨口提了一嘴,當時薑叔愣了下,但也沒多說什麼。

之後陳念就把這當做正常,雖然隨著年紀的增長,他意識到不是書上出了錯,而是自己和旁人有所不同。

但管他呢,反正他的生活並未因此受到任何影響。

“我還以為你早就注意到了。”陳念輕聲道。

是的,沙弗萊本該早就注意到的。

他曾被陳念握住手腕,感受少年的心跳,在他下意識地向左挪動時,陳念把他的手放到了右邊。

以及遊泳之時,他在右側感受到了陳念的心跳,還驚異於少年的跳動如此有力,隔得這麼遠,都那麼清晰。

但沙弗萊一直沒有往這方麵想,畢竟陳詞和陳念是幾乎完全相同的雙生子,陳詞的心臟是在左邊,那陳念也應該——

沙弗萊突然愣住了。

他想到陳念左肩上的月亮,他一起如果沒記錯,陳詞的胎記是在右邊。

曾經的雙生子站在他麵前,就像中間隔了一麵鏡子。

“我有點渴。”

陳念的聲音喚回了沙弗萊的思緒,他趕忙起身給陳念倒水,電動病床自動向上抬起一些,陳念含住吸管,稍微喝了兩口。

興許有止痛藥物的作用,他現在感覺還蠻好的,但主要原因肯定是傷得不重。

陳念吐出吸管,又忍不住想起昏迷時做的那個夢。

怪物在照顧還是嬰兒的他和陳詞?那應該是陳詞吧,畢竟除了哥哥,世界上應該不會有誰在肩膀上生著與他完全相同的月亮胎記了。

在結合薑叔說他和陳詞是在育嬰艙裡誕生的,一切都變得合理起來。

但為什麼從前一直照顧著他們的怪物,現在卻想要殺死他呢?會和突然改變了顏色的眼睛有關嗎?

陳詞想要把這些全都告訴沙弗萊,他現在才剛醒,還沒有多少力氣,按理說應該老實地什麼都彆做,因為說話時的換氣必然會帶動肺部的傷口。

但陳念等不及了,他迫不及待地想要讓沙弗萊知道這些。

陳念斷斷續續地說著,用最簡明扼要的語言描述夢中的內容。

實際上他覺得也許那不是夢,而是在他還未誕生時起,就存在的記憶。

其實陳念一直都很好奇,嬰兒的記憶究竟是否存在,如果存在,又去到了哪裡。

記性最好的人最早也隻能記得自己兩三歲時候的事情,那在此之前呢?是因為嬰兒時期隻具有生存本能的日子太過缺少意義,所以才被大腦選擇性地遺忘了嗎?

沙弗萊認真聽著,他眉頭皺起,眼角還帶著哭過的紅。

在陳念說完的那刻,沙弗萊立刻道:“好了,不要在說話了,你必須得好好休息,如果肺養不好之後,乾什麼事兒都會受影響。”

陳念點點頭,不在說話,縱然有止疼針,現在這個時候他也覺得有點不舒服了。

皇子妃醒來的消息很快傳出,醫護前來查看情況,確定現在他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

隨後到來的是皇帝。

無論陳念還是沙弗萊,都還沒做好麵對他的準備。

陳念是個鏡麵人的消息必定會傳去白塔,然後他們就會發現皇子妃的身體和原來相比完全變了個樣。

陳念的身份不可能在被瞞住。

已經到了不得不坦白的時候了。

最開始陳念還挺怕皇帝的,那雙和沙弗萊相同的紫羅蘭色眼睛裡總是寫滿了嚴肅,眉頭習慣性地皺著,但在見過幾麵之後,陳念逐漸放鬆下來,意識到沒什麼可怕的。

特彆是他現在和沙弗萊建立了最終標記,Alpha就是他最堅強的後盾。

聽聞陳念蘇醒,匆忙趕來的皇帝麵色格外凝重,他站在病房內,望著病床上虛弱的少年,也沒說其他,隻是囑咐陳念一定要好好休息。

但從他的眼神裡,無論陳念還是沙弗萊都明白,他早就知道了。

也許從兩人剛互換沒多久開始,陳念搬入皇宮的當天,就和皇帝見過一麵,後來更是在看望沙弗萊的時候,被皇帝發現了兩款神經適配器。

但皇帝一直都沒有戳穿。

麵對眼下的情況,沙弗萊可沒他父親這麼能沉得住氣,皇帝離開病房之時,他緊跟著走了出去。

沙弗萊克製著語氣,不讓自己聽起來太衝:“您從一開始就知道,對嗎?”

皇帝:“你是指他們互換,還是指弟弟活著的事?”

沙弗萊:“它們倆還會有不同的回答嗎?”

皇帝搖了下頭,道:“我確實都知道。”

聽到這個回答的瞬間,沙弗萊心中升起難以抑製的憤怒,他垂在身側的雙手用力握拳:

“您既然知道陳念一直都生活在地下城,為什麼不予以資助?這些年他究竟是怎麼過來的,您難道不清楚嗎?”

麵對長子顯而易見的怒火,皇帝仍然平靜:“具體情況我確實不太清楚,當初把他和薑岱送下去之後,我就在也沒主動獲取過消息,因為我發現,敵人就在我們內部。”

沙弗萊微微一怔。

皇帝道:“你和陳念要去環海平台的消息,事先隻有很少人知道,那為什麼陳念會如此巧合的遇襲?”

沙弗萊也在思考這個問題,最開始他以為是陳念偶然中放鬆了精神力的屏蔽,但自始至終他都在旁邊,用自己的精神力幫助著陳念,根本不應該出現這種情況。

也就是說,那怪物根本就不是被陳念引來的,而是事先得到消息,埋伏在附近?

當年陳家宅邸的火災也極其蹊蹺,偏偏發生在成為元帥犧牲的後一天,如果隻有一件事還可以說是巧合,但那怪物兩次都出現在恰到好處的時機和地點,實在引人懷疑。

沙弗萊想到剛剛陳念給他講到的夢境,和那怪物極其相似,但身上並未長滿金屬荊棘的生物照顧著培養艙中的胎兒,那真的是個夢嗎?

皇室在危急時刻將陳念和薑岱救下,又把他們緊急送去地下城,此後不在進行聯絡,得以保證了他們十八年來在地下城的安全。

紛雜的線索盤踞在腦中,一切都極其蹊蹺,他們一直都在努力調查,但進展好像微乎其微,並且陳念已經因此受到了嚴重的傷害。

如果不是他的心臟恰巧長在右邊,後果如何簡直不堪設想。

也許已經到了不能光靠他們四個人力量的時候了。

沙弗萊道:“我能相信你嗎?父親。”

“可以,因為至始至終,我和你們都是站在同一戰線上的。”

皇帝伸出手,按在沙弗萊的肩頭:“既然現在我們的消息已經被敵人知曉,那就沒有在按照原先計劃行動的必要了,你大可以向我托付更多的信任,或者尋求幫助。”

沙弗萊定定地看著他,父子兩人對視,在這一刻,沙弗萊還是選擇相信他的父親,既是出於多年來無法抹除的親情和信任,更是因為薑岱說過的那些話。

身為知曉許多細節的陳家管家,薑岱直到現在都信任著他父親。

沙弗萊:“陳念這邊暫時沒什麼需要幫忙的,但陳詞那裡了點問題,他在三水,說有某個地方發生了Ashes泄露,我還沒有來得及叫人去封鎖。”

皇帝點了下頭,道:“把地址發來,這件事就交給我吧,陳詞現在的情況怎麼樣?”

“他沒有提,但應該還好吧。”沙弗萊想到,陳詞給他發的消息裡還說他殺了唐納德。

不久之前唐納德追查傅天河,他幫著傅天河找了絕對安全的地方藏身,沒想到唐納德竟然能直接追到三水去。

醫院的走廊上到底不適合詳談,皇帝先去派人處理Ashes泄漏的問題,讓沙弗萊有時間回去在好好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