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第 174 章(1 / 2)

雙O互換人生了! 宴夜鯉 14503 字 4個月前

陳念活了十八年,還是頭一回離開辰砂,身邊的一切雖說沒什麼特彆的,但一想到自己正在其他信標上,就忍不住激動。

他翹著腳躺在床上,和薑岱聊天,聽到浴室的門被打開,沙弗萊洗漱完畢,走了出來。

沙弗萊腰間圍著浴巾,顯然他沒有太認真的擦拭身體,皮膚上還覆著層淡淡的水跡,鉑金色的短發吹乾了,軟軟搭在額頭,低垂著眼時簡直可以用溫順來形容。

明明已經是再熟悉不過的樣子,每次看到仍讓陳念移不開眼。

這對從前極度需要新鮮感的陳念來說,完全是不可能的事。

陳念放下終端,在沙弗萊坐到床邊之時,雙手自然而然地攬住Alpha的肩膀,側臉和Alpha的脖頸相蹭。

這麼早就休息,實在有點太浪費今晚的時間了。

他正乘坐在一葉小舟上,隨著激蕩的河水上下起伏,波浪時而急促地將小舟高高推起,又重重地落下,濺起的水花流入舟中,弄濕衣衫。

時而輕柔遲緩,讓劇烈的心跳和呼吸獲得片刻緩和的餘地。

陳念摸不清那河水流淌的規律,有時候突如其來的顛簸,會讓他發出一聲小小的驚呼,更加用力地抱緊沙弗萊。

同樣他突然緊繃起來的身體,也會給正在掌舵的Alpha製造一點的麻煩,加重呼吸。

陳念的指尖卷起沙弗萊的一縷金發,聲音隨著水波有些斷斷續續:“你猜,我哥和傅天河現在會做什麼?”

“嗯?”沙弗萊顯然不太適應陳念在這個時候提到彆人,相較起來,他的臉皮還是比較薄。

陳念故意道:“你的未婚妻,現在正和彆的Alpha躺在同一張床上呢。”

沙弗萊過了兩秒鐘,回答道:“可我現在不也是在偷.腥嗎?”

陳念悶悶地笑了,沙弗萊的薄唇蹭過他的後頸,標記時留下的牙印早就消失不見,但信息素已然融進他們彼此的血液當中。

那半透明的紋身,正隨著時間的推移,染上更加糜豔的緋色。

一牆之隔,浴室的水聲終於停了。

傅天河走出來,就看到陳詞正坐在床邊,少年隻是安靜望著窗外,琥珀色的眼眸沉靜,不知在想些什麼。

聽到傅天河出來,陳詞眼睫微微顫動一下,朝他看來。

傅天河才剛洗過澡,又把眼罩給戴上了,他真的很不習慣讓空洞的眼眶直接暴露在空氣當中。

傅天河在陳詞身旁坐下,Omega少年抬起手,繞到他的腦後,指尖將係在一起的帶子解開。

傅天河下意識地閉上眼,感受到眼罩被陳詞摘了下來。

微涼的指尖輕輕觸碰在他的眼皮上,隻要稍一用力,就能凹陷著按下去。

“今天感覺怎麼樣?”

“還好。”

傅天河睜開眼,眼底的狀況展露在陳詞眼前。

曾經的傷口全都愈合得差不多了,陳詞無從窺見傅天河身體內部的情況,既然Ashes能夠從眼部刺出,就表明著它其實也侵占了大腦。

傅天河的思維和軀體功能直到現在還沒受到影響,都已經是不幸當中的萬幸。

陳詞湊上去,輕輕吻在那空空的眼眶處。

傅天河的手稍微挪動,按在了陳詞放在床邊的手上。

陳詞。他在心中默念這個名字。

一個光是念出來,就會感到冷靜沉穩的名字,很適合九月。

過了許久,陳詞退開。

“接下來我們要和陳念沙弗萊一起,很多事情可能不是很方便,今天多弄一些,可以嗎?”

傅天河當然不會有什麼意見。

他隻是擔心九月的身體會承受不了,他就像個不知饜足的貪婪怪物,汲取著少年的甘露,不肯放過哪怕一滴。

不過他同樣也會予以回報。

這是一個足夠醉人的夜晚。

暗夜中肆意綻放的晚香玉,被清甜甘醇的雪莉酒澆灌。

而流淌琥珀包裹著的潔白花枝,則定格在這一瞬,留下永恒的美。

翌日清早,四人洗漱完畢到客廳彙合,相較於其他三人的精神飽滿,陳詞無精打采,準確來說,是有點虛。

傅天河忍不住內疚,昨天他確實把九月榨得有點過分了。

主要是單純依靠接吻的抑製效果,其實不算太好,如果在外麵發生意外情況,九月就隻能把血給他。

傅天河不想讓九月在冰天雪地中有任何受傷的可能,太低的溫度不利於傷口的恢複,還很有可能凍傷留疤。

所以昨晚他就……咳咳。

沙弗萊展開虛擬屏,由衛星拍攝的畫麵十分高清,隻見信標的殘骸如同一隻死去已久的巨型野獸,沉默地蟄伏在白皚冰原之上,同樣也被成片成片的白雪覆蓋,徹底融為一體。

滿眼都是單調至極的白,如果不是事先知道這個坐標點就是月光所在的位置,就算有著高清衛星圖也不太好辨認。

“那邊的天氣狀況不是特彆好,我們先過去看看情況吧。”

沙弗萊坐在飛行器的駕駛座上,他們的此次行動屬於機密,就沒再加入額外的人員,駕駛工作由沙弗萊負責。

“好的司機。”

陳念坐在副駕駛,係好安全帶,他在遊戲裡操作過不少次飛行器,雖然虛擬和現實不可相提並論,好歹也能幫沙弗萊打打下手。

沙弗萊想到昨天的無語烏龍:“乾脆我把姓改成維塔利耶夫斯基好了。”

傅天河坐在後排,默默地抬手,擦了把額頭上並不存在的冷汗。

陳詞靠在椅背上,闔著眼打盹,明明自己一直以來追尋的目標,就在幾個小時後的前方,卻並未如想象中那般激動。

他心裡隻有希望一切都趕緊過去的期盼,事關傅天河的生命安全,陳詞不想冒任何夜長夢多的風險。

伴隨著發動機的轟響,飛行器平穩升空,離開三水,前往月光所在的格陵蘭冰雪高原。

全程沙弗萊相當謹慎,他不確定隱藏在暗中的未知敵人,是否知曉他們的全部行動,會不會趁機製造意外,傷害兄弟兩人。

此前陳詞和陳念都是分開行動,現如今,他們倆乘坐在同一艘飛行器上,如果發生意外,可就再也沒有“容錯”的餘地了。

還好,一路上有驚無險,隨著飛行器靠近極圈,能見度下降,雲層之下,正落著紛揚的雪。

衛星為他們提供著最精準的導航,沙弗萊接近地圖上紅色的坐標點,這裡的一切都被冰雪覆蓋,從上方看根本不見任何人類存在過的痕跡。

自從月光坍塌,格陵蘭冰雪高原被封鎖,就連最勇敢的探險家也不曾踏入其中半步,這裡真正成為了禁區。

再強大的探險精神,也敵不過對Ashes的恐懼。

“下麵就是月光。”沙弗萊突然道。

陳詞睜開雙眼,和傅天河一起靠近窗戶,向下看去,仍舊是白皚皚的世界,格外龐大的山丘正沉默地佇立在風雪中,早已被染成白色。

不,那不是山丘,而是月光坍塌後的殘軀。

“好大啊。”陳念忍不住感歎。

“月光在建造之時,由於難度太高,其實還是六大信標中規模最小的。”沙弗萊緊盯著下方狀況,“我們要找地方降落了,抓穩扶好。”

飛行器降低高度,在月光上方駛過,它歸巢飛鳥般盤旋著,逐漸壓低高度。

風雪肆虐,飛揚雪花如同米粒搭在玻璃上劈啪作響,遮擋著視線。

沙弗萊不愧是正經軍校裡出身的,一番眼花繚亂的操作之後,飛行器有驚無險地穿梭過暴風雪,穩穩當當地降落在地。

“好了。”他鬆了口氣,卻沒忙著熄火,儀表上顯示,外麵的溫度足有零下34度。

陳念對這個數字沒多少概念,他從小生活在信標,地下城雖然也有四季之分,但溫度大多集中在五到三十五度之間。

至於在頂層,他和陳詞是在春天互換的身份,現在還沒到冬季呢。

之前在青藏高原上攀登過雪山的陳詞和傅天河,知道這是多麼恐怖的低溫,更何況風會讓體感溫度。

陳詞專門提醒陳念:“你多在貼身衣物上貼點自熱貼,身體才剛剛恢複,千萬不能凍著。”

“好。”陳念答應著,開始換衣服。

他們的禦寒服由三水頂層提供,輕薄又保暖,但也需要一層層地套上許多件。

穿到最後陳念隻覺自己成了俄羅斯套娃,胳膊都有點伸不開,他發誓這輩子從來沒穿過這麼多件衣服。

沙弗萊俯下身,給他整理褲腳,將襪子束在貼身的保暖褲外麵,又用帶子固定。

他們要在雪原上行走,如果鞋裡落了雪,絕不能把腳弄濕,否則在如此低的溫度裡,凍傷隻是分分鐘的事。

十多分鐘後,四人各自穿好了衣服,折騰出一頭的汗。

飛行器內的溫度保持在最合適的十八度,他們一個個穿好了厚實裝備,都熱得不行。

“出發了。”

沙弗萊打開艙門,冰冷的風立刻湧入艙內,將原本溫暖的空氣衝得丟盔卸甲,四散而逃,燥熱瞬間消失,整個人一下子精神了。

傅天河率先走出飛行器,一腳下去陷進六七厘米,他轉過身,戴著厚實手套的手抓住陳詞手腕,幫著他更好得下來。

陳念和沙弗萊先把幾個背包遞給外麵的陳詞和傅天河,才離開飛行器。

艙門關閉,進入休眠模式,等候著四人歸來。

他們各自背上包,陳念重傷初愈,負重是最輕的,隻有他自己的食物和水,睡袋以及其他東西都放在沙弗萊的包裡。

陳念頭一回見到真正的雪,他忍不住用力跺了跺腳,在積雪之下是堅實的凍土,比石頭還要堅硬。

所見之處屹立著參差不齊的黑色山峰,萬年如一日地吹打在風雪當中,白雪如沙粒般細碎,乾燥得根本捏不成形。

陳念嘗試了幾次,最後放棄了,雪從他指縫間簌簌落下,又被風卷走。

其實在格陵蘭島溫暖的南部,有一塊綠地,夏天綠意盎然的草甸上會綻開鮮花和樹木勃發,絕大多數村莊和牧場也分布在那裡。

然而隨著海平麵的上升,所有的一切都被淹沒,隻留下中部萬年不化的荒蕪凍土。

為什麼當年科學家們要在氣候惡劣的格陵蘭島選址?原因很簡單,在那厚達兩三千米的冰蓋之下,隱藏著極為豐富的礦產資源,以及最為重要的淡水。

陸地麵積的驟減必然會導致資源開采變得困難,如果月光成功建成,此後就能夠作為資源寶庫存在。

四人佩戴著護目鏡和帽子,伴隨每一次呼吸,麵前都會升起白色霧氣,迅速在發梢結成碎冰。

陳念明顯感覺到呼吸不舒服,冰冷的氣流刺激得他鼻腔內部疼痛,忍不住抬手去揉。

在場的四人當中,隻有沙弗萊出於人種原因,有著最典型的高鼻梁,利於預熱冷空氣。

陳詞望著不遠處坍塌的巨大建築,隱約還能窺見曾經分成眾多區域的層次垛堞著,外壁環繞的重重管道結了厚實的冰,平整的金屬扭曲成難以想象的形狀,以巍峨姿態,死亡在這方冰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