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第 194 章(1 / 2)

雙O互換人生了! 宴夜鯉 13444 字 3個月前

雨中漫步,一直被認為是浪漫的代名詞。

特彆是陸地被吞沒,人類開始在信標上生活之後,隻有在外壁掛,頂層和基部區域才能夠看到天然的雨。

陳詞還是第一次這般撐傘,慢慢走著。

生活在白塔裡的十幾年,他沒有類似的機會,沙弗萊配合他偷跑出去,都是在天氣良好的時候。

頂多是在需要進行血液過濾的日子,遇上綿綿陰雨,但他身體不適,根本沒心情欣賞周遭。

而地下城不會下雨,隻有接連不斷從頭頂滲下來的水滴,無論是否乾淨,都會給人臟汙感覺。

獲得自由的幾個月,雨對陳詞來說,從不意味著安寧。

他和傅天河去往遺棄郊區,在闖入莫姆營地,拯救火柴棒的那天遭遇了第一場大雨,雷雨聲成了最好的掩護,他們在拾荒者的營地裡為非作歹,救下了火柴棒和其他人。

也是在那天,陳詞終於找到了他真正追尋的東西。

——行走在刀鋒之上和危險邊緣,瘋狂又冷血的刺激。

原初生物襲來之時,他們跳入海中,劃著皮筏艇遠離客船。

在暴雨中拚命掌握方向,來到探測平台,渾身濕透地狼狽進入屋內,唇齒間的血腥,後頸的疼痛,第一次讓信息素的味道相互交融。

更是在大雨來臨之前,從原初海龜的背殼跳下,用最快的速度衝上小島尋找庇護,鑽進狹窄到幾乎容不得轉身的山洞,嘩嘩雨聲中親吻對方。

陳詞走在石板路上,腳底光滑,每一步都得多分出些心神。

雨傘自然向著他那邊傾斜,啪嗒啪嗒的落下帶起輕微震動,順著傘骨傳入傅天河掌心。

水滴在陳詞麵前落下,連綴成線,濺起的小小水花,打濕了他的鞋尖。

沿著石板路短暫地走出十幾米,陳詞就帶著傅天河踩在了草地上。

腳底還遠遠達不到泥濘的程度,隻是格外柔軟,傅天河抬眸,看到正從走廊裡經過的兩位侍女。

她們年輕漂亮,身著製服,穿行在皇宮當中,正隨口聊著天。

驟然間傅天河恍若入夢,他已經記不清傷人話語的具體內容,但羞愧和痛苦仍留存在心底,不肯散去。

會有在談論他嗎?

他屏住呼吸,忍不住靠得更近一些。

聲音在雨幕中勉強變得清晰,年輕姑娘的語氣裡帶著掩不住的驚訝:

“沒想到今天竟然見到了陳詞少爺的Alpha,和沙弗萊殿下完全是不一樣的類型呢。”

“真的啊,快給我說說是什麼樣子?”

“挺帥的,聽說不久之前才受了傷,有一隻眼睛包著紗布,頭發染成白色,好像虛擬角色啊。”

“哇,白頭發不是很挑人嗎?那肯定長得很帥。”

“現在陳詞少爺和他暫時住在皇宮,說不定你也有機會見到呢。”

侍女頓了頓,感慨道:“這一陣發生的事兒好神奇,互換身份什麼的,實在也太大膽了,不過看到陳詞少爺現在的樣子,感覺他應該比在白塔裡的時候幸福多了吧。”

“那當然啊,他之前不是和被關在白塔裡沒多少區彆嗎?現在不光能自由行動,還給自己找了個對象,多好。”

“啊,好想知道具體都發生過什麼,太神奇了,不知道以後能不能又這個機會。”

“要不你去問問沙弗萊殿下?”

“我才不呢。”

傅天河短暫地愣了下。

並沒有他想象中的鄙夷,兩個年輕女孩悄悄討論著他,似乎根本不覺得他是個破壞了陳詞和沙弗萊婚約的插足者。

也沒有提到哪怕半句他身份卑微,配不上陳詞。

“其實沒有人會介意。”陳詞挽著傅天河胳膊,輕聲道。

放在往常,也許他會問傅天河為什麼會想這麼多有的沒的。

但現在,他大概也能理解Alpha的心情,在傅天河陽光熱情的外表下,其實隱藏著更為陰暗粘稠的東西。

他不想去談什麼“救贖”,真正的解脫,應該是自己爭取得來的。

陳詞明白,隻要他儘力讓傅天河活下去,將他產生自卑的真正源頭根除,Alpha很快就會走出來。

傅天河深吸口氣,在這一刻全然放鬆下來。

從七歲到十三歲的流浪,還有在喻家度過的三年,讓他早已習慣了麵對四麵八方湧來的惡意,他以無所謂的姿態,凝聚成自己的鎧甲,成為旁人口中死皮賴臉的臭小孩。

也讓他習慣性地以“惡”去揣度一切,做好最壞的打算。

傅天河從未想過,自己和陳詞的結合,也是會收獲祝福的。

沒有什麼配上配不上的問題,隻是兩個互有殘缺又飽經磨難的靈魂相遇,補全對方。

一直以來壓在心頭的重擔終於落下,自從知曉九月真實身份的那一刻起,傅天河就沒放鬆過哪怕一瞬。

縱然他們已經是世界上最親密的兩個人,強烈的不安仍縈繞在Alpha心頭,讓他擔心在未來的某一天,九月會因為某種原因從自己身邊離開。

現在,傅天河意識到,他隻是在自尋煩惱。

“走吧。”傅天河小聲對陳詞道。

兩人轉過身,悄無聲息地離開了窗邊,向著庭院更深處前行。

皇家園林中有一口人工湖,水麵在雨滴地敲打下,泛起一圈圈漣漪,雪白的身影正在其中遊曳。

透過雨幕,傅天河認出了那個生物,驚訝道:“鵝?”

“是陳念養的。”陳詞站在原地,“上周和大聰明打了一架,從那之後就把它倆分開養了。”

名叫“王子”的大白鵝遠遠看到了少年,以為是它的主人,遊上岸,邊朝著陳詞跑來。

陳詞不確定大白鵝能不能通過氣味,分辨出他和陳念的不同,安全起見,他們遠離人工湖,將王子的身影留在身後。

再大的傘,兩人撐的時候好像都會變小,他們緊緊靠在一起,感受著身邊那人傳來的體溫。

陳詞側頭看了眼,傅天河的半邊肩膀果然濕了。

然後陳詞把頭轉了回去,濕就濕吧,死不了人。

.

與此同時。

沙弗萊正靠在床頭,梳理他們在虛擬世界中的經曆,安排幾天之後的月光之旅。

“我想去深牢那邊看看。”沙弗萊對正坐在窗邊,借著雨景練習色彩的陳念道。

“辰砂一直在研究從藍眼怪物體內鑽出的異形,不知道結果如何,既然和月光相關,還是過去一趟比較妥當。”

“好。”陳念放下觸控筆,他慵懶地伸了個懶腰,大半截白皙的腰間從衣服下擺露出,隱約能夠看到小腹處的紋身。

沙弗萊的視線自然而然被吸引了,但大腦還能進行方才的思考:“要不要叫陳詞和傅天河一起?”

“我問問。”陳念發消息詢問,很快得到了回複,對沙弗萊道:“我哥說他和傅天河在花園裡閒逛呢。”

“那就我們兩個去吧,彆打擾他們了。”

二十五分鐘後,陳念和沙弗萊到達關押著異形的深牢。

陳念頭一回來到這處位於地下的封閉設施,他聽沙弗萊詳細說過此前Alpha在其中的離奇經曆,保持著格外警惕的狀態。

簡單和負責看守的安保人員說明情況,陳念和沙弗萊在軍人們護衛下,進入到深牢內部。

辰砂將異形關進了最深處,禁止任何人員進入,顯然,它屬於辰砂的機密研究。

沙弗萊嘗試著將自己的身份卡讀取,陳念屏住呼吸,幾秒種後,綠色的光芒亮起。

他鬆了口氣,識彆通過,辰砂允許了他們的進入。

果然來這趟是對的。

陳念做好無論看到任何情況都不要驚訝的心理準備,和沙弗萊一起走進監牢。

現實可不是遊戲,陳念被軍人們牢牢保護在中間,沙弗萊手握佩槍,精神力擴散開來,注意著房內的任何動向。

情況和他們在遊戲後台中看到的監控畫麵完全相同。

半死不活的藍色泥鰍狀異形趴在中央的透明牢籠內,似乎已經失去了全部力氣,動彈不得。

三條機械臂從天花板伸下,末端安裝著多功能的器具,靠牆的一側放置碩大的實驗台,正有藍色液體在透明管道中流淌,不知正進行著哪種實驗。

迅速確定周圍情況,沙弗萊邁步向前,異形隔著一道厚實的屏障,癱在眼前,再也不見當初蹦跳著衝出,試圖鑽進他口中的活力。

看起來已經不再危險。

沙弗萊並不太關注異形的具體情況如何,真正重要的,是辰砂的研究成果。

他來到試驗台處,管道中的藍色液體應該是從異形體內提取出來的,從量上看,大概它這一陣被抽得挺狠。

陳念看著那抹流動的藍,總覺得頗為眼熟。

在地下城的日子裡,他經常能夠看到從頭頂穿過的巨大管道,裡麵流淌著晶瑩的藍色液體。

那是從地下抽取的能源物質,經過過濾和選洗,加工成液體,被運往信標各處,成為驅動整個超級計算機運行工作的“血液”。

是巧合嗎?

沙弗萊查看控製台中記錄的實驗數據,眉頭皺起。

陳念湊過去,冰冷拗口又充滿著專業名詞的實驗報告開頭就很勸退,他隻能一個字一個字的慢慢讀,才能夠確切理解其中的意思。

簡而言之,將異形捕獲之後,信標進行了大量的秘密實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