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番外一(1 / 2)

“陳詞。”

傅天河很少叫他的真名,數月以來的相處,已經讓他習慣了九月這個稱呼。

陳詞是很多人都認識的陳詞,但九月隻是他一個人的九月。

但現在,畢竟是重要場合。

“嗯?”

陳詞轉頭看他,傅天河的緊張已經在這一瞬到達了頂峰。

用不著將視線下移,通過Alpha肩頸處緊繃的肌肉,就能判斷出他的一隻手是伸在口袋裡的。

在琥珀色眼眸的平靜注視下,傅天河深吸口氣,將兜裡小盒子掏出來的同時,右腿後撤一步,單膝跪地。

這是已經事先演練過無數次的動作,他還專門對著鏡子糾正,以確保這一刻是絕對帥氣的。

他抬頭望著陳詞,將首飾盒打開。

黑色絲絨布上,安靜立著一枚銀白色的戒指。

所有的緊張在此刻奇跡般的消退,也許是幾天來過度緊繃的心弦已經失去了彈性,再怎麼拉扯都無所謂。

原來傅天河這一陣瞞著他神神秘秘,就是在準備戒指麼?

傅天河正望著他,漆黑的左眼裡滿是認真,右眼沉於露台的昏暗中,色澤更深,猩紅瞳眸裡流淌著的,是陳詞的血。

心中是什麼感覺呢?

陳詞從各種和影視作品裡見過不少類似的情節,一般被請求的一方都會在短暫的震驚後,感動地流出欣喜的眼淚,接受戒指,然後和對方擁抱親吻在一起。

他卻出乎意料的平靜,也許是前些日子裡,傅天河的反常已經引得了注意?

不,也可能是因為,他們之間的感情已經到達了無需儀式的地步。

內心深處,隻有某種鼓脹的酸甜,像是充滿汁液即將成熟的果實。

等待著被采摘,共同分享所有甜蜜。

宴廳的喧鬨不甚明晰,夜風卷著夏末微涼的濕潤空氣,隱約嗅到某種花的香。

在月夜下搖曳的,又何嘗隻是庭院中的花草?

陳詞沒有言語,隻是抬起自己的左手。

傅天河將他的手握住,不算熟練地把戒指推到陳詞無名指指根。

據說這裡,是十根手指中距離心臟最近的地方。

他的手指被傅天河握在掌心,清楚感知到那火熱而朦朧的汗意。

陳詞輕輕攥了下拳頭,感受著指根被金屬禁錮的感覺。

先前也不是沒人送過他首飾,但陳詞對這些東西都不感興趣,一般連試戴都不會試,就放進抽屜裡。

一戴上手,陳詞就知道戒指不是用銀做成的。

更為堅硬冰涼的觸感表明它就是個貨真價實的合金環。

一直以來陳詞都沒再關注過傅天河的經濟情況,畢竟之前在各處遊曆時,都是花沙弗萊打過來的錢。

缺錢了就直接問沙弗萊要,也不用算計著要怎麼攢。

後來他們再三水地下城,對不少富豪和走私商進行了家庭友好訪問,收獲的財寶無數,但基本上都以月亮雨的名義捐獻給各種保護機構了,自己一分也沒留。

由此想來,傅天河手頭應該是不寬裕的,畢竟他沒有存款,也已經好多日子沒法工作了。

隻是傅天河給他用金屬戒指的原因,應該不單單是缺錢。

畢竟他還可以問沙弗萊借。

一朵銀白色的晚香玉綻放在指環上,它的雕工相當精細,經過機床打磨,熔煉,磨砂和拋光,成為永恒的綻放姿態。

陳詞伸出一隻手,輕輕碰了碰:“這是你親手做的?”

“嗯,這邊不太好搞的工具,稍微多花了點時間。”傅天河頓了頓,輕聲道,“你給我做了這麼好的眼睛,我也得為你親手做點什麼才行。”

陳詞端詳著自己手上的戒指,雖然它就是用普通金屬熔煉的,一點也不貴重,卻飽含著傅天河的心意。

這樣就已經足夠了。

隻是眼下的情況,似乎和他在影視作品裡看到的有一點區彆。

陳詞放下手,問道:“你還有什麼話想說嗎?”

“有。”傅天河笑了,輕聲道:

“生日快樂。”

他花了數天時間,緊張籌備的,並並非一場求婚。

原本應該是的,隻是傅天河考慮了很久,覺得現在不是個好時機。

雖然陳詞強調過無數次沒關係,他們之間的感情無關身份地位,隻是最純粹的吸引。

但他還是覺得,應該等到自己有足夠的資本,能夠帶給陳詞更好的生活後,才更為妥當。

他一無所有,哪來的底氣去向陳詞承諾,會給他日後更好的生活呢?

如今他殘破的身體正在康複,不必活一天算一天,終於可以著手籌劃未來。

屬於他和陳詞的未來。

傅天河自認為還是有一些能力的,他們在三水地下城搞出來的月亮雨,就是證明。

雖然少不了陳詞的精神力幫忙,但從頭到尾的謀劃和交涉,他也出過不少力。

無需言語,陳詞已經從傅天河某中看懂了他所有的糾結和最終決定。

陳詞微微笑了下,他再度垂眸,看著由傅天河親手製作的戒指:“我很喜歡這個禮物。”

“其實不光是這樣。”

說起自己其中埋藏的小心思,傅天河一下子就來勁了,也忘了本應該緊張。

他握住陳詞的手,引導著少年去碰晚香玉裝飾的根部:“試試看。”

陳詞順著傅天河的力道,按下晚香玉根部的一個小小凸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