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為聲音的主人注意到有人前來查看了嗎？
兄弟倆對視一眼，彼此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他們是有的原初生物的血脈不錯，但海皇之間的鬥爭非常複雜，萬一這裡的生物是耶夢加得一派的仇敵，他們身懷的血脈不會帶來任何好處。
卡琳娜將一台信號增強儀放在附近，這樣如果有搜救隊前來，就能夠發現他們留下的蹤跡。
五個人帶上防毒麵具，用繩索串聯成一排，傅天河打頭陣，沙弗萊殿後，小心地蹬著天坑內壁，一點點地向下滑去。
很快，天空就變成了頭頂圓形的區域，隻有頭燈的光芒驅散著黑暗。
下方的水汽非常重，卡琳娜腰間的儀器發出警報，提醒可能具有有害氣體。
“裡麵是有水嗎？”陳念問道。
現在他還無法看到天坑底部，更是距離地麵有挺長一段，不上不下的位置，最能夠激起人心中的恐懼。
“大概。”陳詞用力踢了一腳，將一塊不那麼穩固的石質突起踹斷。
石頭向下墜落，陳詞在心中默默數著，過了得有十幾秒，終於聽到了遙遠的撲通一聲。
“……這也太深了吧，我們的繩子夠長嗎？”
“足夠的。”卡琳娜也開始思索，隻有他們幾個過來搜查，是不是有點太冒險了。
雖然必須得隱藏兄弟倆與原初生物有關的秘密，但萬一在這次行動出現什麼意外，還不如走漏點消息。
“能和他進行交流嗎？”傅天河問，“就像你們之前跟耶夢加得還有麥克西尼交流那樣。”
陳詞“最好是和對方有身體接觸，才能理解到最明顯的意思，我有在嘗試呼喚它，但沒有收到回應，它可能比較虛弱。”
沙弗萊“彆想這麼多了，既然都已經下到半道，咱就繼續前行。”
幾人都不再言語，他們專心注意著身邊和腳下，身形不斷降落。
水汽愈發濃重，要不是帶了防毒麵具，估計都能讓人有窒息的感覺。
最下方傅天河的探照燈光，隱約照亮了泛著波紋的水麵。
“到底了。”傅天河輕聲道，聲音被洞壁一次又一次的反射，形成許久不散的回響。
卡琳娜緊盯著水麵，不注放輕呼吸。
她是經常在野外進行考察不錯，但身為天文學家，頂多是尋找一些比較好的觀測地點，很少像這樣把自己置身於危險當中。
沙弗萊的精神力輕輕碰了碰她，他怎能察覺不到母親的緊張，儘力用自己的方式給予安慰。
很快，屬於卡琳娜的精神波動平穩了許多。
她長長地吐出口氣，真切意識到這群孩子們有多了不起。
他們所經曆的冒險，還要危險更多，甚至稱得上一場奇跡。
陳念早就想過天坑內部有水的可能，帶了個小鉛鉛垂，畢竟原初生物可是要生活在水裡的。
最下方的傅天河在距離水麵還有一米遠處停下，他懸在空中，將鉛垂一點點的放下去，試探水底有多深。
“小心。”
陳詞囑咐道，萬一突然從水底下竄出來個什麼東西，就算傅天河反應再靈敏，也很難在第一時間完美閃開。
一直到整個鉛垂都放下，仍然沒能觸到水底。
陳念“總感覺得下水看看才行。”
“太危險了。”卡琳娜第一個不同意，“我們可以回去再帶些更合適的設備過來，絕對不能用自己冒險。”
沙弗萊點頭“實在不行的話，可以下午再來一趟，說實話要是水裡真有原初生物，我們在這種環境下，誰也不是它的對手。”
陳詞也表示同意。
正當傅天河把鉛垂收起，陳念也覺得還是先回去更好之時，水麵突然波動起來。
“不好！”沙弗萊大喊一聲，“老傅小心！”
早在異動發生的第一時間，傅天河就已經做出了反應。
他雙手緊抓繩索，兩腳用力狠蹬洞壁，轉眼便向上竄了好幾米，直接來到了陳詞身邊。
那甩起的尾巴堪堪從他腳底掃過，以險之又險的姿態，重重地拍回水麵。
飛濺而起的水花澆了所有人一個透心涼。
“那個聲音有變化了！”陳念大聲喊道，“我有聽到它在說，說……救它？”
陳念說完，自己也咦了一聲。
沙弗萊“又來了一個需要我們救的原初生物嗎？”
陳詞聽到的聲音比陳念要清晰一些“它確實是在求救，不過狀態相對來說平和許多，應該不是因為受傷。”
傅天河道“難不成是被困住了？它因為某些原因偶然來到了這邊，結果發現回不去了。”
“很有可能。”
陳念笑了一聲“合著我們變成搜救隊了。”
卡琳娜皺起眉頭“能確定它真的沒有惡意嗎？”
她是帶著這四個孩子出來的人，如果出現什麼意外，難逃其咎，更何況卡琳娜自己也不會原諒自己。
陳詞“不太好確定，越高等的原初生物擁有的智力越高，像海皇這種，可能比一般人還要聰明，不排除它故意放出假消息，引用我們靠近的可能。”
“那還是不要管了。”卡琳娜當即作出決定，“我們回去，就讓它在這裡待著，反正咱也沒有一定要救它的義務。”
雖然說著有些殘忍，但事實確實如此。
兄弟倆身上的海皇血脈，可能讓他們在留有餘地的時候，對原初生物手下留情。
可無論再怎麼說，他們最真實的身份，還是人類。
“走吧。”
五個人向上原路返回。
似乎察覺到了他們就要離開，水麵再一次發出劇烈活動，巨大的黑色身影終於浮現出來。
那是一隻翻車魚。
探照燈的光芒照在它身上，密密麻麻的金屬部件反射著冷光。
它龐大的身軀看起來無比笨重，渾身上下的五個鰭都在不住拍打著，試圖挽回幾人。
翻車魚的身形無比巨大，幾乎要把整個天坑底部都填滿，它被困在這裡，應該也挺難受的。
陳詞停了下來，重新嘗試和它進行交流。
足足過了有五六分鐘，陳詞才睜開雙眼。
“我大概知道了，它說這個天坑底部有一條通道，和海底相連，它經常到這邊來，吃留在坑底的許多機械零部件。”
“結果這次水位突然下降，讓通道的一段抬升區域不再有水，它沒辦法遊回去。”
陳念“可就算知道了，我們現在也幫不了它，最好的方法應該是往這裡麵添水，把水位提升上去，讓它能夠重新在抬升區域遊動。”
陳詞嗯了一聲“我們還是回去吧，等之後再說要怎麼解決。”
於是他們堪稱冷酷的，將翻車魚留在水底，原路返回著爬上天坑。
爬到一半，卡琳娜稍微有些體力不支了，沙弗萊就在上麵牽著她，半拉半拽的把親媽扯到上麵。
卡琳娜坐在地上平複呼吸，感歎道“真是比不上你們年輕人，我本來以為我身體夠好的。”
陳念安慰道“從這麼高的地方爬上來，一般人基本上都撐不住。”
卡琳娜笑笑，她身上的衣服已經濕透了，有翻車魚濺起的水花，也有她自己流出來的汗。
陳詞拿出水杯，遞給卡琳娜讓她多喝點水，省得再有脫水風險。
休息的空檔，他們簡要討論了要如何處理那隻翻車魚的問題。
肯定得把它弄出來。
這樣一隻巨型原初生物留在天坑底部，也不是個辦法。
沙弗萊用自己的親身經曆證明，天坑附近有會乾擾質控係統的存在，如果不將其查明並拔出，也許以後還會有類似的事故發生。
這次他走了狗屎運，迫降到了邊緣，沒有造成傷亡，下回可就說不定了。
陳詞“信號的乾擾應該是坑底機械設備造成的，翻車魚就是因為發現了那些東西，才經常到這邊用餐。”
沙弗萊點點頭，他攙扶著有些脫離的卡琳娜站起來，讓母親趴在自己後背上“走，先回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