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剛好學了幾道東北家常菜,今天晚上就加這幾個菜。”水淼也不怯,這都是刻在她腦子裡了。
“哎呦,玉蘭,你這閨女還會做東北菜啊,看著挺小的會的挺多的啊!”一個大姨端著一筐菜走進來就聽到水淼地話,立馬跟張玉蘭說了。
“嗯,我閨女從小就跟著我公公學做菜了,我公公你也認識啊,年輕的時候走南闖北的,會做的菜不少,都教給我閨女了,甭說東北菜了,粵菜川菜也都會兩手。”
出門在外,身份都是自己給的,張玉蘭吹起牛來是一點都不顧水東升和水淼父女兩人的死活啊。
“我家水淼虧就虧在沒有一個憑證,學了十來年的功夫了,沒文憑和廚師證,出去酒店也不認。先跟著我們乾一段時間,到時候一級一級考證,五星級酒店不敢想,三星級四星級的還是輕鬆的。”
張玉蘭說的煞有其事,水淼聽的恨不得元神出竅,天知道這身體才練了多久的廚藝啊,小時候爺爺倒是想讓她學,她媽怎麼都不願意,那時候怎麼說來著,說她是要讀大學的,不是掄鐵鍋的。現在好了,兜兜轉轉,還是掄起了鐵鍋。
“沒事,習慣了就好。”水東升毫無誠意地安慰了一句。以前出去都是吹他的,說他跟著老子學了一二十年的手藝,各個菜係都會一手。現在隻不過是把他的名字去掉了,變成了水淼,話術還是一樣。他解放了,輪到女兒成為主角了。
正忙活著呢,執法檢查的過來了。現在辦理這種宴會,特彆是超過一百人的,都需要報備給相關部門,他們是要派人來檢查的,就怕一不小心出個食品安全事故,那就是捅大簍子了。而且林江縣裡的酒店剛出了這樣的事情,由不得他們不上心。
水東升和這部門的打交道的多了,自然知道要準備什麼東西給他們檢查,反正他們證件都是齊全的,甚至水淼都已經辦過健康證了。準備的油鹽醬醋什麼都是正規廠家的,經得起查驗。
要說這樣也差不多了,不過看他們是新麵孔,不是自己本縣的鄉廚,就多問了幾句,特彆是水淼這年輕的麵孔,就更引人注意了。
水淼正忙著準備晚上的鴨糊塗羹呢,一個執法人員過來了。
“你也是幫廚嗎?幾歲了?”看著還是學生模樣啊
水淼徒手撕開焯水的鴨腿,利索地扒下肉絲,“嗯,18了,高中畢業了,剛乾這個,給爸媽打個小手。”說話的功夫手也不停,一隻鴨腿撕的隻剩下乾乾淨淨的骨頭了。
“這是在做什麼啊?”問話的也是剛進單位不久的年輕人,看水淼年紀更小,也沒有那麼一板一眼地問話,更像是聊天了。
“這是袁枚在《隨園食單》中收錄的一道名叫“鴨糊塗”的菜,據說此名還是是從鄭板橋名言“難得糊塗”來的。”
“原文是這樣的:“用肥鴨白煮八分熟,冷定去骨……捶碎山藥同下鍋作纖,臨煨爛時,再加薑末、香蕈、蔥花……看著並不難,我這複刻一下食譜豐富一下菜式。”
這把邊上幾個人都說的一愣一愣的,怎麼現在鄉廚都進化成這樣了,做個菜都講究起來了?!
“好吃嗎?”問話的差點把舌頭咬掉,這是在問什麼?!工作呢!
水淼詫異地望過來,林江縣的是這種逗比的風格嗎?她不確定地問道:“等會來一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