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巍頷首:“你喜歡就好。”
溫婉險些以為自己聽錯了,她試探性地用手比劃:你看得懂我說什麼?
宋巍但笑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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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的路上,溫婉仍舊覺得不可思議。
宋三郎身邊又沒有不會說話的人,他們倆才見過幾次麵,他為什麼能輕輕鬆鬆就看懂一個啞巴的手語?這太讓人驚訝了。
宋巍這次來溫家,給溫父買了上好的茶餅和一壇子酒,給周氏的是兩匹碎花布,看樣子也不便宜,另外給溫順買了不少零嘴。
周氏得了好處,兩眼笑眯眯的。
溫父也麵帶笑容,不過溫婉看得出,他並非是因為那幾個茶餅和那壇子酒。
至於她爹為什麼突然之間轉了態度,恐怕得問問宋巍白天到底說什麼了。
吃食和衣裳,溫婉都不稀罕,宋巍的手抄本才是她認為最寶貴的禮物,晚上關了門,興奮得睡不著覺,點了油燈用手指著書本上的字一個字一個字地默念,認真又仔細。
大概是怕她看不明白,宋巍的字稍稍放大了些,一筆一畫都寫得端端正正,十分清楚。
他的字挺好看,至少是溫婉目前看過所有書本上最好看的字。
因為熬了夜,溫婉第二日起得晚了。
周氏難得的沒有因此給她臉色看,親自來敲門,手上端了一碗碎米粥、兩個白水煮蛋和一碟酸蘿卜丁。
溫家很少有這麼豐盛的早飯。
見溫婉有些發愣,周氏笑道,“都快出門的姑娘了,是該好好養養,咱們婉娘長得好,要是再養細嫩一些,宋家三郎沒準會更喜歡。你快吃,吃完我帶你去鎮上裁布做新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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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自己就快嫁人,溫婉挑了個大晴天,跟溫父打了個招呼想去她娘的墳前拜拜。
溫父聽到這話,恍惚了一下,說陪她一塊兒去。
父女倆在溫婉生母陸氏的墳前站了許久,溫婉彎腰除了除雜草,給她娘點了香,燒了些紙錢,又供上幾個自己做的餅子和來時路上采摘的野果,這才跪下實實在在給她娘磕了三個響頭。
溫父也蹲下來燒紙錢,低聲說了幾句。
溫婉聽到了,溫父是告訴陸氏,女兒即將嫁去好人家享福,讓她不必掛念。
溫父平日裡話不多,今日能在陸氏墳前說上這麼幾句,實屬難得。
溫婉一直沒弄清楚她娘的死因,隻是聽人說她娘不是平江縣的人,她爹早年做過走貨郎,有一年出去的時間久,回來的時候帶了個挺著大肚子的美婦人,那美婦人便是她娘陸氏,肚子裡的孩子就是溫婉。
陸氏是在溫婉三歲那年沒的,據說是死在外頭,屍身都沒回來,如今的墳包隻是座掛了名的空墳。
溫婉學會手語以後問她爹,她娘怎麼死的,她爹告訴她,他們拿貨回來的路上遇到暴雨,小河漲水,她娘被河水衝走了,找不到屍身。
溫婉覺得她爹可能沒把實話說全,不過問了幾次,溫父都是一樣的說法,她就不再問了。
燒完紙錢,溫父拍了拍手上的灰,這才摸摸溫婉的腦袋,語重心長地說:“你三歲那年貪玩掉進了冰窟窿裡,當時外麵天寒地凍,誰都沒發現,得虧宋三郎路過,及時救了你一命,你才能活到今日,他雖然大你一輪,心眼卻實在,是個值得托付終身的,你嫁過去,他往後都不會虧待你。”
溫婉抬起頭,麵上寫滿了驚訝,三歲的事,她早就不記得了。
溫父解釋,“就是那一次,你回來後起了高燒,把嗓子都給燒壞了。”
溫婉聽明白後,有些好笑,合著這位未婚夫還是她的救命恩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