扛著鋤頭,二郎媳婦跨著大步下田去了。
宋婆子扭頭,見三郎媳婦推門出來,問她餓不餓,餓的話給她煮個水鋪蛋。
溫婉倒是不餓,隻是不吃不行,她用手語比劃說自己會去煮。
宋婆子擺擺手,“你彆跟我整那沒用的,反正我也看不懂,先回屋洗漱吧,我去給你煮。”
溫婉端著盆,要去廚屋打熱水,剛穿戴好的宋巍長臂一伸,從她手中把木盆接過去,“今後彆有事沒事往廚屋裡跑,萬一地滑摔倒怎麼辦?”
溫婉沒僵持,目送著他出門去打熱水,自己坐到梳妝台前開始梳頭。
休息了一夜,溫婉今日的氣色看起來好很多。
懷孕之後,原本清瘦削條的她開始豐潤,肌膚越發的細膩光滑,如今往鏡子裡一瞧,真真是粉麵生春,又嬌又媚。
溫婉伸手摸了把自己的小臉,又捏了捏,確實比懷孕之前圓潤了。
銅鏡裡突然出現宋巍雋秀挺拔的身影,男人似乎瞧見了她先前的小動作,唇邊浮現出一抹隱藏不住的笑意。
溫婉頓時覺得尷尬,都沒好意思轉頭去看他,默默把銅鏡倒扣在梳妝台上。
然後默默去洗漱。
宋巍就坐在旁邊,見她差不多了,開口說:“一會兒去趟鎮上。”
溫婉聽了,回頭不解地望著他。
宋巍道:“顛簸了那麼久,路途中都沒請個大夫給你看看,也不知道胎像穩不穩,不確診,我放心不下。”
溫婉點點頭,因著她家相公的倒黴命,回來的路途上,她在害喜孕吐的同時,還得幫他避災,的確折騰得夠嗆。
看得出來,相公雖然很想讓她恢複嗓子,但對於她肚子裡的寶寶,還是十分在意的。
溫婉作為親娘,就更不能讓寶寶出一丁點兒問題了。
婆婆的水鋪蛋很快煮好,親自端到西屋來。
溫婉感激地接過放在桌上。
宋婆子站在門口說,“一會兒吃完,你們小兩口去趟鎮上,找個大夫摸摸脈象,可彆被顛出啥毛病來。”
嗓子已經沒辦法治好,孩子要再有個三長兩短,那可真要竹籃打水一場空了。
又說:“要是去不了,我就親自跑一趟去給你們請來也成。”
溫婉吃著水鋪蛋,心想婆婆和相公真是親生母子沒錯了,母子連心,竟然直接想到一塊兒去。
宋巍搖頭,“娘就不必操心了,我帶著婉婉去鎮上,她這半個多月一直悶在馬車裡,適當出去走走沒什麼不好的。”
宋婆子聽了,皺皺眉,“我是擔心你一出門沒個好。”
宋巍含笑看了溫婉一眼,視線裡滿滿都是信任和篤定,“有婉婉在,不會出事。”
宋婆子心裡納悶。
昨天晚上她趁著溫婉回屋睡了,留三郎在堂屋裡問話,問他去京城這麼久,遇上啥事兒沒有?
三郎說沒有。
她當時就在想,難道鎮上算命的那個老家夥說的不全,三郎媳婦兒不僅能幫三郎轉運,還能幫三郎避災?
如今聽宋巍一說,宋婆子心裡的疑惑就越發的明顯了。
趁著溫婉還在吃,她把宋巍叫出來,小聲問:“你當初跟我說的,你媳婦兒能提前知道你會出事兒,是真的嗎?”
這種事,不是每個人都能輕易接受的,宋巍沒把自己對婉婉的信任強加給當娘的,隻說:“娘若是信,那便是真的,您要不信,就當沒那回事兒。”
這都什麼時候了,宋婆子當然信啊!她再瞎,能沒看出來這兩年自家三郎順風順水嗎?
“我就是覺得吧,太玄乎了。”
她是迷信,可一旦超出某些正常範圍,難免覺得不可思議。
宋巍笑說:“一開始,我也不信,可後來要不是婉婉,這兩年內,我恐怕沒辦法過得安生。”
宋婆子聽了,直發愁,“你說她有那本事,老天爺咋就不長眼讓她做個全乎人呢,非得讓人開不了口,可惜了。”
宋巍垂眸,聲音略有遲疑,“或許,是上天見她可憐,所以送了個特殊本事讓她能保護自己。”
“你這麼一說,倒還挺像那麼回事兒。”宋婆子眼瞅著兒媳婦吃完了,沒再說,隨便囑咐了宋巍兩句,從溫婉手裡接過空碗,扭身回了廚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