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說,他滿心滿眼盼的前二甲進士就這麼泡湯了。
想到高中探花春風得意去跨馬遊街的宋巍,郝運恨紅了眼。
他把自己的考場失意歸咎於宋巍,認為若不是宋巍,那天他們在鬆香樓吃飯就不會無緣無故被人打,不被人打,他就不至於浪費半個多月的時間養傷,耽誤了溫書,導致殿試排名一落千丈。
但其實,他能在鄉試拿到前五,會試考到前十,也不過是光熹帝隨便動動嘴皮子的事兒。
一開始,光熹帝的確有打算讓郝運做宋巍的替身,把他弄上來送給蘇家,可後來他讓楚風去查了下,發現郝運就是根攪屎棍,哪臭往哪攪,偏偏麵上還常做出一副單純無辜的樣子來,簡直比後宮某些女人還有心機。
光熹帝一想,還是算了,這種攪屎棍送去蘇家,將來隻會把這潭水攪得更混更臭,犯不著自找麻煩給小崽子添堵,直接讓他爬多高摔多慘,哪來的打哪去。
金榜貼出來,宋巍高中探花的消息讓原本就摔得爬都爬不起來的郝運直接粉身碎骨。
他恨!他不甘心!宋巍一個黴運纏身三十年、會試考倒數的人,憑什麼到了殿試一鳴驚人狠狠踩在他頭上?!
——
赴了瓊林宴,新科進士們就得開始漫漫官途了。
宋巍是一甲探花郎,直接入翰林院做編修。
謝正為二甲進士,還要再考一次試才能確定是留在翰林院做個給皇帝講經的庶吉士還是外放去地方上做官。
宋巍問了他考試時間,謝正說一時半會兒排不下來。
見宋巍沉默,謝正想到什麼,“三表哥是不是打算告假回家去接嫂子他們?”
宋巍倒是想,可一個來回得折騰二十多天將近一個月的時間,彆說當官的很難告到這麼長的假,就他的情況來說,剛入仕途,這時候告長假,等同於把自己的位置讓給彆人,再回來,那才真叫黃花菜都涼了。
更何況,他就算能告上一個月的假,也不一定能平安回到寧州。
雖然很想親自去接婉婉,宋巍還是不打算冒這個險。
會試那幾日,上天已經用最殘酷的現實告訴他,但凡婉婉不在,他沒有最倒黴,隻有更倒黴。
宋巍回到胡同小院和宋芳商量,讓她告假回寧州,把爹娘和婉婉一並接來。
宋芳二話沒說點頭應下,打算隔天去鴻文館和先生告假。
宋元寶卻不同意,說小姑姑去了寧州,不一定剛到家就能把人給接回來的,娘大概已經生了,算算月份,寶寶還小,無法長途跋涉,恐怕要在家等上一兩個月。
聽他這麼一說,宋芳也覺得有道理,一個月的長假已經是極限,要是請上幾個月,她乾脆就不用再去鴻文館了。
“表哥和三哥都不能去,我也不能去,那誰去?”宋芳問完,想到了徐恕,遲疑道:“要不,我讓徐少爺安排人去接?”
宋元寶道:“我去吧,我去把娘和爺奶接到京城來。”
“你?”宋芳一臉的不放心,“你一個小娃娃,哪能跑這麼遠?碰上事兒怎麼辦?”
宋元寶說:“我想請徐叔叔安排人保護我,他應該不會拒絕的吧?”
宋芳很不想大侄子去冒險,可數來數去,他們四個人,隻有宋元寶能隨處跑。
幾人協商了一下,最終還是同意由宋元寶回去接人。
至於徐恕那邊,宋芳親自去交涉。
找上徐恕的時候,對方挺意外。
自打那次鬨彆扭之後,都一個多月了,宋小妹還是頭一次主動搭理他。
宋芳沒看徐恕,眼睛挪向彆處,說:“我要回將軍府了。”
不似商量的語氣,是實實在在告訴他,她要回去。
徐恕的第一個反應就是她不生氣了,那件事翻篇兒了。
“但我有個請求,你務必得答應。”
沒等徐恕高興上一時半刻,宋芳的聲音又傳來,“元寶要回去接我爹娘和嫂嫂,你多安排幾個人保護他,不能讓他出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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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恕安排了幾個身手不弱的護衛。
宋巍親自把宋元寶的馬車送出城,回來的時候聽徐恕八卦了一件事。
“你還記不記得,我上次跟你提過丞相府蘇家來認親的那位姑娘?”
宋巍有些印象,徐恕說過,那是相爺年輕時候惹下的風流債。
“那姑娘剛認了親爹沒幾天,就被和你們同屆的一位考生喝醉酒給糟蹋了,雖然蘇家極力隱瞞此事,但還是有小道消息漏了出來。那位考生為了贖罪,甘願入贅蘇家做上門女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