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相落座,自己倒了杯酒灌下,怒火衝天,“老七那個王八蛋,竟敢威脅本相!”
蘇堯啟無語,“爹跟七叔是親兄弟,您罵他王八蛋,那您是什麼?”
大奶奶:“……”
蘇相:“!!!”噎了好一會兒,使喚蘇堯啟,“你出去。”
蘇堯啟揉了揉空癟癟的肚子,“我還沒吃飯呢!”
——
蘇擎回到自家府上,林瀟月還在等著他一塊兒吃飯,聽下人說七爺回來了,她親自迎上去。
見蘇擎臉容沉靜,林瀟月心中暗暗鬆口氣,“相府那邊沒為難你吧?”
一邊說著,一邊為他解下肩頭的披風。
蘇擎落座以後,緩聲道:“相爺以為,綁架小四的人是我安排的。”
林瀟月掛披風的動作一頓,有些發虛的心怦怦跳個不停,“那你怎麼回答他?”
蘇擎說:“我沒否認。”
林瀟月磕巴著問:“……為、為什麼?”
蘇擎側頭看她,深邃的視線似乎能將她內裡的那點小心思給挖出來。
林瀟月不覺移開眼睛,沒勇氣跟他對視。
蘇擎忽然輕笑了聲,問她,“月娘不希望我承認是自己做的?”
林瀟月直覺他一定是知道了什麼。
腦海裡不期然浮現蘇擎去見她爹之前那句未說完整的“果然”。
她臉頰有些熱,繼而跟著發燙,一步一步挪過來,雙手無措地絞在一起,“七爺,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知道什麼?”
被他這麼一問,林瀟月越發覺得詞窮,“就、就綁架的事兒。”
沒聽到蘇擎說什麼,她又繼續道:“其實你不必出麵扛著,反正我爹說了,相爺查不到的。”
“查不到,不代表他不會懷疑到。”蘇擎了解他這位兄長的性子,寧可錯殺一千也不放過一個。
蘇堯啟是蘇相的心頭肉,出了這麼大的事兒,蘇相暫時沒來他們家鬨,那隻能是對方關心則亂這幾日腦子沒跟上趟,否則一旦讓對方回過味兒來懷疑到武狀元府頭上,到時候可就真不是鬨著玩的了。
嶽父想為閨女出口氣的心思蘇擎能理解,所以他並不覺得自己出麵頂缸有什麼。
直接坦白,讓相爺就此明著記恨他,總比死不承認讓對方背地裡使陰招再來害他們夫妻的好。
自己親爹乾的事兒,讓男人出麵頂了缸,林瀟月心頭過意不去,不知道要說什麼好。
蘇擎一把將人拉坐下來,貼近她問:“半年不見,已經開始怕我了麼?”
“誰怕你了?”林瀟月被他激得倔性上頭,“我隻是就事論事,覺得你在這件事上受累了而已。”
受累的人分明是她自己才對。
煽情的話蘇擎不會說,隻是凝視她片刻,“等過完年咱們就走,到了那邊,一定不會再讓你受委屈。”
——
前兩日光熹帝與蘇皇後共進午膳,那天正值十五,本是光熹帝留宿皇後寢宮的日子。
誰料當夜光熹帝才踏入坤寧宮就出了意外,端妃身子突然不適,讓管事的小公公來通知光熹帝。
光熹帝聞言,直接撂下蘇皇後就往永和宮去。
蘇皇後氣怒不已,事後讓人去打聽,手底下的人回來說端妃突染惡疾,太醫斷定病症嚴重,須得隔離靜養。
蘇皇後聞言,勾唇冷笑,“果然蒼天有眼。”
端妃得寵多年,早就成了眾矢之的,不僅是後宮眾妃嬪,就連皇後都對其恨之入骨。
如今端妃突染惡疾,對於後宮絕大多數妃嬪而言,是件天大的喜事兒。
光熹帝自那天去過一趟永和宮,便再也沒近過端妃的身,已經下旨讓端妃出宮靜養。
宋巍莫名其妙成了護送端妃前往行宮的領頭官員。
這次不是光熹帝選的人,而是百官站出來建議的,說他上次都能帶著錦衣衛破了煤窯案,可見其能力非凡,年輕人還是多多鍛煉一下的好。
事實上,不過是怕被端妃傳染找的借口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