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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七爺七奶奶今日回府,劉管事早早地就帶了人候在外麵。
見到蘇擎打馬過來,劉管事忙笑著迎上去,“七爺離京兩年多,老奴可算是把您給盼回來了。”
蘇擎翻身下馬,立即有小廝將馬兒牽去馬廄。
他看向劉管事,“我不在的這兩年,府中一切可還安好?”
“安好,安好。”劉管事連連點頭,“七爺放心,有我們幾個老家夥看著,府中沒人敢作亂。”
瞅了眼四周,見下人們隔得遠,劉管事有意壓低聲音,“不知七爺聽說了沒,丞相被廢了。”
蘇擎淡淡頷首,“在肅州時,有所耳聞。”
“不過,現如今那邊已然成了國公府。”劉管事說到這兒,輕輕一歎,“隻可惜了,心性那麼單純的四少爺再三遭難,落得個遁入空門的下場。”
蘇擎抬眼,看著自家大門上方的牌匾,禦筆親題的“武狀元府”四個字仍舊剛勁有力,上麵的燙金卻依稀有了被雨水衝刷過的歲月痕跡。
他感慨,“沒想到兩年的時間,竟會發生這麼多變故。”
原本以為終有一日會被生父荼毒的侄子小四,不僅沒有被塵世染俗,還主動避開塵世入了空門。
原本以為如日中天的太後,竟會在所有人來不及反應的情況下就這麼沒了。
說話間,林瀟月拉著閨女的小手下了馬車。
劉管事眼尖,馬上笑著請安,“老奴見過七奶奶,見過小姐。”
林瀟月挑了下眉梢,看向劉管事,“正院的屋子修繕好了沒?”
“早在七爺七奶奶離京那年就修繕好了。”劉管事如實道:“屋子裡的陳設,老奴照著七爺的吩咐儘量恢複成原來的樣兒,七奶奶一會兒進去瞅瞅,要覺得哪不滿意,老奴再照著您的意思改。”
“我們不在的這兩年,大宅那邊沒人過來找麻煩吧?”林瀟月又問。
“七奶奶隻管放心,太平得很。”劉管事恭敬答。
大宅這兩年之內發生了太多事兒,忙著擦屁股都來不及了,哪還有多餘的精力來光顧一個沒有主人在家的空宅子?
隻不過這些話在大門外不好說,劉管事隻笑著請七爺七奶奶進去坐。
蘇擎下意識回頭看了林瀟月一眼,見她手裡拉著阿暖,他收回視線,抬步朝著大門內走去。
林瀟月母女很快跟上。
一家三口直接去的正院。
進了院門,林瀟月仔細打量著眼前煥然一新的屋子。
又見屋裡頭的陳設果然與兩年前一般無二,不免覺得欣慰。
阿暖好奇地東張西望,最後看向娘親,一雙眼睛裡寫滿了疑惑。
林瀟月耐心地跟她解釋,“這兒是咱們真正的家。”
阿暖聽不太懂,還是覺得茫然。
林瀟月笑著捏捏她的小臉蛋兒,“你隻要記住,有爹娘的地方是家就對了。”
話音剛落,一旁正在跟劉管事說著話的蘇擎便看了過來,眼神饒有深意。
林瀟月回望著他,一言不發,等劉管事離開,她才出聲道:“有什麼事兒你直說,彆老是不吭聲陰惻惻地盯著我,怪嚇人的。”
蘇擎道:“午飯你們娘倆自己吃,我要入宮一趟。”
蘇擎外放的任期已滿,回了京要去述職。
隻不過現如今宮裡事多,林瀟月囑咐他,“你一個人當心些。”
蘇擎嗯了聲,進內室換上官袍,之後走出大門,騎上馬背朝著皇城方向去。
不料會在皇城門口與蘇國公碰麵。
蘇國公剛從宮裡出來,見到蘇擎,短暫的訝異過後臉上快速堆了笑,“老七回來了?外放這麼久,怎麼也不給家裡捎個信?”
蘇擎淡笑,“生母亡故,妻兒都在任上,無需再給誰捎信。”
蘇國公聽得出他話裡話外的暗諷之意,“聽你這意思,是不打算認我這個大哥了?”
蘇擎看向對方,“我私以為,親情這種東西是相互的,大哥一直以‘長兄如父’自居,想讓底下的人都孝敬你,為你所用,可你大概忘了還有句話叫‘父不慈子不孝’。”
蘇國公臉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