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枝很快轉身進屋。
雲彩走到溫婉身邊,低聲問,“夫人,咱們是不是也要回去了?”
“既然是一塊兒來的,自然得一塊兒走。”溫婉沒想著在法華寺多留。
今日若非林瀟月邀請,她一個人八成不會來。
之前站在佛像底下時,她有明顯感覺到自己內心的抵觸情緒。
進寶聽到要下山,沒忘記娘親答應自己的,“肉肉。”
溫婉頷首,“好,回去就讓人給你做。”
雲彩收拾好東西之後,一行人朝著下山的路走。
下山沒上山時那麼累,進寶沒再讓人背,堅持走了下來,阿暖一直趴在金枝背上,等到了山腳,看到進寶長長地吐了一口氣,她忽然開口:“小哥哥好棒~”
進寶聽到聲音,抬起眼睛看了看阿暖,似乎被小丫頭那句話鼓舞到,特地挺了挺小胸脯。
溫婉無語,“說你胖你還真喘上了,懂不懂什麼叫謙虛?”
進寶低頭摳手指,對於在小妹妹跟前表現一下這種事,他沒想著要悔改。
兩家的車夫分彆把馬車趕過來,溫婉正要攙扶著進寶上去,餘光瞥見通往山上寺廟的青石階梯上走下來一行人。
為首的是個貴婦人,穿一件木槿紫長襖,右手捏著小葉紫檀佛珠,後頭跟著幾個青衣婢女,她的左手邊是個女孩兒,女孩的麵色有些病態白,大熱的天,她身上竟然還罩著鬥篷,愈發襯得那張小臉顏色不正常,從身量上看,估摸著也就五六歲的樣子。
貴婦人走了幾步,停下來伸手給女孩順氣,嘴裡低聲說了什麼,女孩聽罷,嘴角勾起笑容,看向貴婦人的眼神流露出依賴。
讓人遠遠瞧著,像極了一對感情深厚的母女。
見溫婉傻愣愣站在原地,已經上了馬車的林瀟月探出腦袋來,問:“怎麼了?”
溫婉沒說話,視線仍舊落在那對“母女”身上,心情和眼神一樣複雜。
林瀟月順著望過去,見是熟人,她不得不挑簾下來打招呼,“原來是康定伯夫人,您今日也來寺廟進香?”
康定伯夫人姚氏見到林瀟月,麵上笑容十分熱絡,“我如今是不是該改口稱呼你一聲都督夫人了?”
林瀟月很不好意思地笑笑,“您怎麼順口就怎麼喊,我都成。”
注意到旁邊還有個小姑娘,林瀟月出於客氣,問了句,“這位是府上幾姑娘?”
姚氏道:“是小五,她這段日子老是病,我帶她來寺廟裡求個平安符。”
林瀟月是在彆人家宴會上認識康定伯夫人的,並沒有去過他們家府上,所以不清楚康定伯府到底有幾位姑娘,更不清楚哪個是嫡出,哪個是庶出,哪個是養女。
姚氏說完,又跟養女介紹,“茹兒,這位是左軍都督的夫人。”
李懷茹看了一眼林瀟月,上前屈膝,聲音帶著病腔,恭敬道:“懷茹見過都督夫人。”
林瀟月忙虛扶她一把,“可憐見的,小小年紀就病成這樣,請大夫看了沒?”
姚氏說起這個就犯愁,“已經請了三四位大夫,每次開的方子也都不一樣,可就是不見好轉。”
“要實在不行,去請李太醫吧。”
溫婉的聲音突然從不遠處傳來,隨著話語落下,她人也走到近前。
姚氏這才注意到還有個小婦人,看樣子大概是跟林瀟月一塊來的。
姚氏粗略打量了對方一眼,問林瀟月,“這位是……?”
林瀟月故意賣了個關子,“數年前的寧州大環山煤礦案,夫人聽說過沒?”
姚氏點點頭,那麼大的案子,想不注意都難。
林瀟月指了指溫婉,笑著介紹,“我身旁這位,便是當初協助錦衣衛破了煤礦案的翰林官宋巍的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