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們一聽還有機會去宴賓樓跟大皇子同席吃飯,歡呼一聲,一個個爭先恐後去挑獵物,接下來,燒火的燒火,宰殺的宰殺,十餘人配合得十分默契。
趙熙和雲淮坐在高台上,薛銀歡來給二人送水,聽到趙熙挽留道,“雲六郎不打算多待些時日再回去麼?”
雲淮笑言:“沒辦法,家中上百位弟子要管,況且來的日子也夠長,是時候回去了。”
在雲氏武館都是以實力說話,雲六郎的身手無人能及,自然也隻有他才能震懾住上百名弟子,他一旦離開久了,難免有人不服兄長管教而鬨事。
趙熙覺得挺遺憾。
長這麼大,雲淮是頭一個讓他覺得一見如故的人,這麼些日子相處下來,對方不論是言行還是品性,都有可圈可點的地方讓他頗為賞識。
隻是可惜,馬上就要分道揚鑣了。
“雲六郎有沒有想過,入朝謀個差事?”
“入朝就不必了吧。”雲淮婉拒,“每隔三年,雲氏武館都會送一批弟子來京城參加武舉,我作為現任館師,也算是為朝廷培養棟梁之才了,其實入不入朝,已經沒太大關係。”
雲淮的智謀絕對不輸他過人的武藝,趙熙挺想要個這樣的左膀右臂,不過既然對方沒那意思,他也不好強人所難。
雲淮的目光投向不遠處的樹蔭下,宋元寶正坐在那兒跟少年們說著什麼,他揚唇,“況且,你身邊已經有個不錯的輔臣苗子了。”
趙熙輕歎,“連我想什麼都知道,你果然心思通透。”
雲淮道:“假以時日殿下來江南,雲某必定好好儘儘地主之誼。”
趙熙莞爾,“一言為定。”
薛銀歡送完水,又來給二人送剛烤好的兔肉。
每年皇室的狩獵大會,宮人們都會架火烤,不過趙熙在規束自我這方麵向來嚴格,不管是作息還是吃食,基本不會越線,因此他從來不碰這類吃食。
今日雲淮在場,他倒是難得的拿起筷子嘗了兩口。
薛銀歡隻負責送水和烤肉,幾乎沒怎麼出聲,不過趙熙挽留雲淮的那些話,她聽了一部分。
小舅舅會拒絕,在她意料之中。
薛銀歡覺得,比起入朝為官,小舅舅更樂意做個行俠江湖的仗義之士。
……
臨近傍晚,一眾少年酒足肉飽,開始準備回程。
之前在獵場,眾人已經見識過雲淮和趙熙的箭術,二人不分伯仲,畢竟雲六郎雖然美名遠揚,他們這位皇子殿下也不是紙糊的,那麼多年的苦練可不是說說而已。
當下便有人好奇,雲六郎和大殿下的騎術誰更勝一籌。
在少年們起哄聲下,雲淮無奈笑笑,“看來今日不跟殿下比上一場,他們是不會罷休了。”
“那就,賽上一場吧。”趙熙說著,讓宋元寶把一丈青讓給雲六郎。
兩匹馬腳力相當才算公平。
對此,宋元寶沒什麼不樂意的,牽著一丈青走到雲淮麵前,挑眉道:“舅舅加把勁兒,爭取把某些人壓下去,省得他成天嘚瑟,我看得眼睛疼。”
趙熙當即給他一個涼颼颼的眼神。
“看我我也要仗義執言。”在場所有人,敢這般與趙熙說話的絕對隻有他宋元寶一個,“怎麼樣殿下,棋逢對手的滋味兒如何?讓你成天踩在我頭上作威作福,哼,這回碰到高人了吧?舅舅彆客氣,好好教他做人。”
雲淮失笑,“你這小子。”
“沒辦法,我就是這麼一個愛說實話的人。”宋元寶抱著雙臂靠在一旁的樹上,看向趙熙的眼神滿是得意。
他被碾壓了整整兩年,爬都爬不起來,難得見到個比趙熙還厲害的,心中自然覺得痛快,解恨。
趙熙收回目光,雲淮跟馬兒熟悉了片刻,翻身上去,倆人同時揮動馬鞭,不過眨眼的工夫就跑得沒了影兒。
“快快快,咱們去追。”其中一個少年道,顯然也是對這場比賽結果格外期待。
眾人上馬之後,聽到提著兔籠的葉嶸傳來一聲咆哮,“一公一母,宋元寶你啥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