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倒好,不僅沒死,還讓她小兒子大庭廣眾地抱出來,雖說是為了救人,可唐家這麼大,上百號下人,怎麼可能都封得住口,日後難免要被人說嘴。
思及此,喬氏又問:“你媳婦兒呢?”
“她之前來過,我讓人給送回去了。”唐遠如實道。
“行了,你也回去歇著吧。”喬氏煩躁地擺擺手,“機關獸被燒了,你想辦法哄哄她,請她務必要去宋府走一趟。”
唐遠憂心忡忡,“先前走水的時候,詠兒險些被困在裡麵,怕是受了不小的驚嚇,我想留下來陪他。”
喬氏冷道:“江氏沒回來之前,你搬到這邊照顧詠兒也便罷了,如今你大嫂就住在裡麵,你還不肯避嫌,老二,你非得讓人把那些難聽話坐實了才肯罷休是嗎?”
唐遠俊臉瞬間變白,“什麼難聽話?”
喬氏閉了閉眼,再次攆人,“出去!”
唐遠皺皺眉,不得已退出如意院。
回到芝蘭院時,徐嘉房門緊閉,裡麵燈火已滅。
他站在門前,有些躊躇不定,數次想伸手敲門,最終還是作罷,轉身去了書房。
次日休沐。
早食過後,喬氏就讓人把唐詠送到唐遠身邊。
如此一來,唐遠不好再找借口去看江清雨,隻能從下人口中打探情況。
得知江清雨已經醒來,唐遠鬆了口氣,帶著小侄來到芝蘭院。
徐嘉也剛用完早食,要去前廳,今日事情多,如意院損壞的一應家什擺件兒,修葺要用的木料磚瓦,全都得儘快算出來讓底下人去辦。
她剛打了簾子出房門,就見唐遠叔侄迎麵而來。
唐詠想來是在昨夜的變故中驚嚇過度,怎麼都不肯說話,一雙眼睛像包了淚,隨時水汪汪的。
撇開彆的不提,此刻見他這樣,徐嘉瞧著挺可憐。
為了引男人出現,連親兒子都能下手,江清雨這一手可真是絕了,也不知唐遠知道了作何感想。
斂去思緒,徐嘉問他,“二爺怎麼來了?”
唐遠道:“昨兒白天是我不對,不該不分青紅皂白就跑來質問二奶奶,機關獸被毀,詠兒雖是有錯,我這個當叔叔的也難逃其責,我想帶著他去宋家賠個不是,請宋司丞在皇上跟前打個圓場,不知二奶奶能否幫個忙?”
徐嘉看看唐遠,又看看隨時都能哭出來的唐詠,歎口氣,“下晌吧,我如今趕著去前廳理事。”
……
中飯過後,唐遠準時出現在芝蘭院,唐詠緊緊揪著唐遠的袖子,從早上到現在,徐嘉沒聽唐詠說過一句話,他似乎看誰都怯怯的,與前兩日動不動就用撒潑打滾威脅人的那個熊孩子大相徑庭。
徐嘉想著,他大概真是驚嚇過度不願開口,便沒主動跟他搭話,等下人套好馬車,三人出了角門陸續上車,直奔宋府。
宋家今日有客,宋巍在花園陪客人,是溫婉接見的這對夫妻。
聽徐嘉說機關獸被燒,溫婉麵上難掩驚訝。
唐遠主動承認道:“一開始是我這小侄頑皮,拆了機關獸,尚未來得及找宋司丞幫忙修複,夜間院子就走了水,說來,都怪我管教不力才會釀成此禍,夫人能否讓我們見見宋司丞?”
溫婉道:“機關獸被燒不是小事兒,你們確實該去見見他,宋大人如今正在後花園,我帶你們過去。”
唐遠作揖,“多謝夫人。”
……
去往花園的路上,溫婉輕聲問徐嘉,“府上出了事,嘉妹妹要不要緊?”
徐嘉搖頭,“火勢不算大,下人們發現的及時,我這邊沒事的。”
溫婉頷首,“機關獸的事兒你也彆太擔心了,憑著咱們兩家的關係,宋大人會出麵處理的。”
溫婉正說著,不知從哪飛來一個蹴球,眼瞅著就要砸到她腦袋上。
徐嘉眼疾手快,一把將溫婉拉到自己身後,動作迅捷地一掌迎向蹴球,將其擊偏落到牆角。
溫婉笑了笑,正想誇她一句,就被人搶了先,“夫人好身手。”
那是一把清極潤極的嗓音,好聽到讓人忍不住想回頭。
徐嘉也確實回頭了,見到來人,她怔了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