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阿暖去他們家,進寶都像是家裡進了賊似的趕緊把好吃的好玩的統統藏起來。
不過好在阿暖性子好,從來不跟進寶計較這些,進寶給她,她就笑著接,進寶不給,她也不惱。
“可拉倒吧你。”林瀟月毫不留情地損回來,“我就沒見過你們家進寶那麼小氣的男孩兒,虧我們家阿暖生得這麼好看,他藏那麼多好吃的好玩的,每次都死摳,不給就不給,誰愛去你們家了?哎我就納了悶兒了,溫婉你平時是不是就這麼教他的?”
溫婉輕咳兩聲,臊著臉道:“哪有,進寶還小,不懂和彆人分享也挺正常。”
“還小呢?”林瀟月翻翻眼皮,“過完年他都五歲了,我們家阿暖才四歲就已經懂得照顧弟弟,哪有他那麼摳門?要我說,進寶就是被你們家老太爺老太太給慣的。”
溫婉無言以對,很快轉了個話題,“你當初小產的事兒,跟七爺說了沒?他什麼反應?”
“沒呢。”林瀟月搖頭:“我不知道怎麼說,就覺得挺對不住他的,七爺在邊境出生入死,我連個孩子都保不住,想著他知道了肯定難過,我還在琢磨,等找著合適的機會再跟他坦白。”
溫婉道:“這種事,你自個兒掂量,反正瞞是瞞不了多久的,就算你不說,府上也還有那麼多下人呢,總會有走漏風聲的一天,你彆到時候自己瞞著,教他從旁人口中得知,萬一他不高興,那你們倆的矛盾可就大了去了。”
林瀟月頷首,“我知道,我會儘快找機會跟他說的。”
溫婉在都督府用了中飯才離開。
她走的時候特地去落地花瓶後麵瞅了眼,發現阿木爾靠坐在地上,縮成一團睡了過去。
那副小模樣,看得人分外心疼。
林瀟月輕手輕腳地將他抱回房間,之後又親自送溫婉出府。
蘇擎在傍晚時分回來。
男人身軀昂藏,著麒麟公服,肩披狐裘,出征兩年多,塞外疾風將他臉廓吹得棱角分明,英挺劍眉下,細長的黑眸愈發深邃。
赫然一副威風凜凜的武將之姿。
“七爺,你回來了?”林瀟月起身,親自為他解下狐裘掛在落地衣架上,又問:“今日衙署裡忙不忙?”
蘇擎側頭,薄唇輕抿,看著她半晌沒說話。
林瀟月忙拿過剛添炭套了布套的暖手爐給他,正打算去沏茶,細腕突然被蘇擎一把握住。
他在外行軍打仗兩年,虎口生了厚繭,掌心粗糲卻又不失熱度。
雖然已經回來一段日子,但到底分彆了那麼久,突如其來的親昵動作,讓林瀟月忍不住紅了臉,她垂下眼睫,“今兒宋夫人來過,我聽她說衙署裡的夥食不太好,尤其是冬日裡沒什麼新鮮菜,七爺要是覺得不好吃,不如打明兒開始,我也每天給你準備中飯,你帶去找地方熱一熱,總比飯堂裡的可口。”
她說完,許久都沒聽到男人的聲音,疑惑地抬起眼來,發現他還是保持著先前的姿勢,視線落在自己發頂,一瞬不瞬。
林瀟月心跳有些快,“七爺?”
“孩子沒了,為何不告訴我?”蘇擎開口,聲線低沉,略顯沉重。
林瀟月暗叫不好,看來是哪個多嘴的下人提前告訴了他。
想到溫婉說的,這一天早晚會來,想逃都逃不掉,林瀟月深吸口氣,對上男人邃遠的狹眸,“是我不好,沒能留住那個孩子,我怕你難過,所以……”
“有沒有落下病根?”蘇擎打斷她的話。
先前聽到管家說她小產時孩子已經成型,不用在現場看著,他都能想象到有多疼。
大概是他沒有親眼見證過那個孩子存在的緣故,在這件事上,他比較在意她。
“沒有落下病根。”林瀟月如實道:“小產後原本我挺難過的,是溫婉不嫌麻煩地每天都來陪我,直到我坐完小月子,大夫都說我那段日子養的不錯。”
“當真?”蘇擎眯了下眼,似乎對她的話頗有質疑。
“七爺要不信的話,我讓人去請府醫來。”
蘇擎頷首,當即讓人去請府醫,證實林瀟月的身子骨確實沒問題,他眼底的沉色才勉強散去一部分。
將妻子擁入懷,想到手底下的人稟報夫人昨天帶著阿木爾出去,蘇擎低聲開口,“月娘,往後就讓阿木爾留在府上,儘量彆讓他出去。”
林瀟月不解,“他本來就怕生,再不讓他出去跟人接觸,往後會不會不太好?”
蘇擎道:“等我什麼時候找到神醫將他的眼睛顏色遮了,你再帶他出去玩。”
林瀟月愈發不解,“他的眼睛,有什麼問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