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的正房外,秦奶娘仍舊跪在地上,一麵哭一麵跟宋巍解釋,把白天對溫婉說的那些話又重複了一遍。
宋巍越聽,臉色越沉。
秦奶娘還在小聲啜泣,“老爺,奴婢真不是故意的,奴婢是被人逼迫,為了兒子和男人的性命,所以才會……”
“你先回去。”
宋巍打斷她,隻撂下四個字,都不等秦奶娘再說點彆的,直接挑簾進了正房。
溫婉聽到動靜,馬上掀開被子縮進去,閉上眼睛。
雲彩和玲瓏見宋巍進來,識趣地關上房門退了出去。
宋巍徑直來到裡屋,條案上亮著一盞燈,光色暖黃,嬰兒床裡柒寶捏著小拳頭啃得到處是口水。
而一旁的床榻上,隆起小小的一團,昭示著裡麵的人已經歇了。
宋巍在床沿邊坐下,凝視著她白淨嬌嫩的側臉。
“婉婉。”知道她在裝睡,宋巍聲音放得很輕很柔,在這樣寂靜的深夜裡,蘇到人骨子裡。
見她不肯醒,宋巍暗暗失笑,伸手捏了捏她的小臉。
溫婉無動於衷。
宋巍道:“再不睜眼,撓癢癢了。”
溫婉最怕被人撓癢癢,聞言猛地撐開眼皮,對上男人的視線之後又將腦袋歪往一邊。
“看來真氣得不輕。”
宋巍半躺下去,輕易將人圈入懷裡。
腦海裡浮現這些日子以來小妻的反常。
她以前從來不會當著下人的麵黏他,可每次有秦奶娘在,她都格外的黏人,要麼就是說些容易讓他分神的話。
想到這些,宋巍默默歎口氣。
非是他遲鈍,而是完全想不到一個已婚婦人會對自己有那種非分之想,況且他身邊隻有過婉婉一個女人,哪裡懂得女人之間的那些彎彎繞,就算察覺到秦奶娘有異常,他也不會往爬床這方麵想。
溫婉窩在他懷裡,小臉卻還是繃緊的,“我當初給你的提示那麼明顯,你就真的一點都沒感覺到她對你有那方麵的心思?”
宋巍略顯尷尬,“說實話,沒有。”
溫婉氣得胸口一堵,“你……”
怎麼會有這麼遲鈍的人?他腦子被人給換了吧?
溫婉真要被他給氣哭了。
宋巍將人摟得更緊,低下頭親了親。
溫婉不要他抱,將他往外推,“人家上趕著給你當姨娘呢,就算是已婚,也還是個鮮嫩的小婦人,可比我好看多了,還是你自己說的,她穿上那套衣裳好看。”
宋巍又把人撈回懷裡,沒辯解自己當初說的是衣裳好看,“蘇家那位少爺曾經上趕著給你做護花使者,你不也把人給推開了?”
“那不一樣。”溫婉說著,氣勢弱下去大半,“男人三妻四妾本來就天經地義,我是有夫之婦,當然不能再對外男動心思,可你卻是能……”能納妾的。
隻要男人看中,彆說隻是個小寡婦,便是那有夫之婦都有人敢不顧倫常直接生搶。
越想,溫婉心裡就越悶得慌,都沒敢去看宋巍的反應,就怕他露出一副理所應當的表情來。
其實說實話,溫婉很不願意他身邊再有彆的女人,可他的官階越升越高,納妾這種事,早晚會提上日程的。
隻要一想到他跟自己做過的事往後都要跟彆的女人做一遍,甚至是對自己說過的那些話,也拿去跟彆的女人說,溫婉就說不出的難受,心中憋屈起來。
在秦奶娘那事兒上,宋巍或許遲鈍些,可對上溫婉,他的嗅覺向來敏銳,幾乎是一眼就看穿小妻的心思,將下巴擱在她發頂蹭了蹭,“你莫不是忘了自己生母什麼身份?”
溫婉當然沒忘,她生母是長公主,就算自請除族成了庶人,她爹這輩子也隻會有他娘一個女人,不會再納妾,可自己畢竟不是公主。
頭頂宋巍的聲音又傳來,“當初娶你的時候,你什麼都不會,不會說話,不會寫字,什麼都得從頭開始教,教到現在還是得每日操心,可見娶你一個就夠我累一輩子的了,再來幾個,往哪放?”
溫婉裝作沒聽懂,“我不是已經準備入手一套五進院的大宅子了,你納進來自然有的是地方放。”
宋巍聽笑,“就那麼迫不及待想讓我納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