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嘉接過一看,果然是他爹的筆跡,也的確在信上委托了雲家主幫他照顧一下閨女。
徐嘉的視線落在那些字上,忽然就泄了氣,“這麼說,你剛才會下去幫我救場,全都是因為要履行我爹的委托?”
“自然。”雲淮頷首。
“那你也不用搬出族譜來吧?”徐嘉道:“唐遠此人反複無常的,萬一他把這事兒散播出去,我又沒在你們家族譜上,到時候指定會鬨大。”
雲淮反問,“不是你先承認的我是你未婚夫?”
徐嘉咳咳兩聲,“我那是迫不得已,事急從權。”
“我亦如此。”雲淮說。
好吧,這天沒法繼續聊下去了,“房間開好沒?我困了,要睡覺。”
雲淮看向博古架上的沙漏,“你還沒吃早飯。”
徐嘉扯了扯嘴角,“我不太餓。”
“你爹既然委托了我,那我應做的,能做的,自然得到位。”
雲淮話落,走向窗邊,不知往下麵發了個什麼信號,不多時,房間門就被敲響,是雲十三上來送早飯。
他笑嘻嘻地看著徐嘉,“師娘嘗嘗,可還合口味?”
徐嘉暗暗瞪他,“再喊,我就一碗粥糊你臉上信不信?”
雲十三訕訕地退了下去。
雲淮坐下來,遞了個瓷勺給她。
徐嘉僵直著脊背,木訥地伸手接過,然後硬著頭皮在他的注視下喝完半碗粥,本來想說不要了的,又怕他說浪費什麼的,隻好又硬著頭皮把剩下的半碗也喝完。
雲淮道:“好好的一碗粥被你喝出毒藥的味道來,身子不舒服?”
“可能是起太早了。”徐嘉順嘴答,心裡卻想哭,什麼時候才能回房睡覺啊?她爹為什麼會把她托付給這樣一個人?被他看管,還不如把她關進牢房裡算了。
“房間就在隔壁,困了便去睡。”雲淮沒再勉強她。
徐嘉一愣。
隔壁那間房,不是她那天晚上照顧完雲淮就退了嗎?為什麼還開著?
沒再繼續往下想,徐嘉站起身,推門走了出去。
隔壁房間緊挨著雲淮這間,她進去後關上門就往裡間床榻上一躺,一個人安靜下來才發現臉頰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發燙的,伸出手背貼了貼,徐嘉拉過被子蓋上,放空腦袋,什麼都不想,沒多久就睡了過去。
客棧後院,雲十三在給雲淮的馬兒喂精飼料,動作有些漫不經心,喂了會兒,問一旁站著的雲十六,“十六,你說師父他最近是不是很奇怪?”
“怎麼奇怪?”雲十六一本正經。
“說不上來,就是,好像跟以前有什麼不一樣了。”雲十三仔細回憶著這些日子家主的舉動,尤其是剛入涼州城那會兒,竟然讓人去查宿州唐遠的情報,“要說師父對徐姑娘有意,看著也不像啊,可是今日,師父竟然搬出族譜來為徐姑娘解圍,太讓人費解了。”
雲十六道:“師父答應了鎮西侯,會幫忙照看好徐姑娘。”
雲十三忽而一笑,“不過話說回來,要是讓徐姑娘給咱們當師娘,你樂不樂意?”
雲十六麵無表情:“光我樂意有用嗎?”
……
中途沒人來打擾,徐嘉一覺睡了半下午,起來時外麵正在下雨,電閃雷鳴。
這般場景,讓徐嘉不由得想到來涼州城途中的那個晚上,她因為怕狼,一個晚上都沒敢出雲淮的帳篷,最後被他的笛音催眠,也不知道怎麼占了他的床位,總之就一覺睡到天明,醒來時狼群和北燕暗探們都已經退了,他還保持著前一夜的姿勢坐在那兒,背影挺直如鬆。
坐在房裡發了將近一個時辰的呆,雲十三來敲響房門,喊她過去吃飯。
早上就是在雲淮房裡用的飯,徐嘉此時也不拘束了,拾掇好自己就過去,飯桌上就她和雲淮兩人,雲十三和雲十六早就識趣地退下去。
徐嘉努力讓自己適應,然而這個人氣場太強大,總是讓人無法忽視他的存在。
捏著筷子遲遲沒動,徐嘉問他,“我們要在涼州城待到什麼時候?”
雲淮麵色清淡,“看你。”
“看我?”
“你隻有兩個選擇,要麼,留在涼州,要麼,回京城,你可以考慮一個晚上,明早給我答案,若是回京,我讓人準備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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