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覺得,太突然了。”
是的,一切都太突然了,從雲淮對她剖白心意到現在,短短半個多月的時間,就已經上升到談婚論嫁的地步,她一直覺得這隻是個夢。
“徐姑娘。”雲淮看著她,神情嚴肅且認真。
徐嘉一個激靈,下意識道:“我在。”
“雲某心悅你的事,那天在湖邊告訴你了,那麼你心悅雲某的事,打算什麼時候開始?”
“我……”徐嘉覺得呼吸有點困難。
“嗯?”他清淡的目光落在她纖細的手腕上,將鐲子又湊近一分。
徐嘉忽然有些暗惱,這哪是情竇初開,分明是情場老手,那些話一出來,神仙也頂不住啊!
她大口地呼吸了下,沒臉學著他的語氣說話,隻得將手伸出去。
雲淮見狀,精致的唇角微微翹起,一手握住她的手腕,另一隻手給她套鐲子。
也不知是不是自己跟雲夫人的骨骼差不多,徐嘉發現這手鐲的尺寸竟然與她的手腕十分貼合,剛戴上去有一種冰冰涼涼的觸感,格外的瑩潤細膩。
雲淮戴好之後,才跟她解釋,“這東西不叫玉,是冰種玉髓,傳說是廣寒宮裡嫦娥落下來的眼淚,故名‘碧海青天’,在古早的傳說中,它具有靈性,戴上會有預知能力,不過傳說終究隻是傳說,做不得真,倒是心理治療的功效不錯,你儘量每日佩戴,對你沒壞處。”
徐嘉盯著鐲子看了看,心知這就是文定之禮了,照禮數,她也要送一件東西給他作為交換,可她出門前壓根就沒想到這一茬,眼下十分過意不去,喃喃道:“我忘了給你備禮。”
雲淮看向她腰間的同心結絡子,“就這個吧!”
徐嘉便伸手將絡子取下來遞給他。
雲淮沒接,隻問:“我剛才是怎麼給你送的禮?”
他剛才,親自給她戴鐲子來著。
言外之意,他怎麼送,她也得怎麼送才算回禮。
徐嘉捏著絡子走近雲淮,半彎下腰給他掛,鼻腔裡一下子充斥著他身上那股子清冽如雪的味道。
心跳撲通撲通的,徐嘉覺得自己都能聽到了。
好不容易掛穩妥,徐嘉抬頭卻見他凝視著自己。
徐嘉掩飾性地將鬢邊碎發勾到耳後,“那個,我娘和嫂嫂他們還在前麵進香,我答應了一會兒就去跟她們彙合的,該走了。”
雲淮嗯一聲,又跟她說:“婚期不會太遠,初步瞧了是在臘月上,具體的,等雲氏聘禮到了京城,我會親自去侯府跟你母親商議。”
當初要嫁給唐遠時都沒這麼緊張局促過,徐嘉低著腦袋沒看雲淮,嘴裡嗯嗯應著,“婚期我插不了手,你到時候跟我娘商量就好了。”
“北疆那邊,我會寫信去告訴鎮西侯。”雲淮說。
徐嘉聽得心頭一震,“是已經寫了嗎?”
“寫了,隻是還沒寄出去,要等今日過後。”
徐嘉猶豫了一會兒,“若是有可能,讓我爹彆告訴阿嶸。”
雲淮每次聽到這個稱呼,心裡都不太舒服,當下更是,俊臉上微微有些黑沉。
徐嘉沒注意到,她隻是想起了自己在北疆與葉嶸最後一次見麵時,少年笑著說等打贏了勝仗就回來娶她。
在徐嘉心裡,葉嶸隻是個孩子,她自然不會把那些話當真。
可這並不代表,葉嶸自己不會當真。
“讓他知道也沒什麼不好。”雲淮已經斂去所有情緒,仿佛剛才的黑臉隻是錯覺,“趁早斷了念頭,將來才不至於太痛苦。”
葉嶸對徐嘉有意這件事,雲淮早就知道了,以前沒反應是因為沒立場,可現在……
“他人在戰場,我怕他會分心。”徐嘉擔憂道,完全是看在師姐弟一場的情誼上不想傷害那個孩子。
見她這般神色,雲淮沉默良久,當目光觸及到她腕間的鐲子,終於鬆口道:“既如此,那便依著你。”
徐嘉笑了,“謝謝六郎。”
雲淮怔了一下,“你……”
“怎麼啦?”
“能否再喚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