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線如狼,沉而冽,有探究,有審視。
“我確實說過。”
“除了在你家人麵前,對外不公開關係,也可以暫時不領證?”
賀聞禮聲音薄冷,“理由。”
“我的戶口本還在鐘家。”
以她對鐘肇慶的了解,他肯定會糾纏到底。
她成年後,戶口就被遷出了鐘家,但一直由養父母保管,他們擔心沒撈到一點好處,自己就擅自做主嫁給了周柏宇。
“戶口本倒無所謂,我的本子上就我一個人,可以直接去補辦,隻是我想先和鐘家解除收養關係,但如果他們查到我們存在婚姻關係,是不可能輕易放手的。”
領證後,她的婚姻關係查得到。
一旦他們得知自己嫁給了賀聞禮,無論這場婚姻的實質如何,隻要與賀家沾了邊,在商場上就等於鑲了金。
誰不想做賀聞禮的嶽父!
屆時鐘書寧甩不開鐘家,隻怕賀家也甩不掉。
“如果不公開結婚,我們同進同出,他們會認為你和我的關係不純粹。”賀聞禮這話說得隱晦。
但鐘書寧明白……
所有人都會認為,她是賀聞禮圈養的籠中雀。
是他的情.人。
“我不在乎彆人的看法。”鐘書寧說得認真。
賀聞禮良久不語,隻是在看著她。
鐘書寧被他看得心慌,他才緩緩吐出三個字,“我答應。”
她剛舒了口氣,賀聞禮再次開口,語氣又緩又沉:“我答應了你的要求,作為交換,你是不是該答應我一件事?”
有來有往,是應該的。
“賀先生,您想讓我做什麼?”
在她的注視下,賀聞禮語調不緊不慢,“我希望……”
“我的太太可以坐得離我近點。”
鐘書寧愣住。
對外保密,不僅自己會受人非議,賀聞禮也會被彆人議論成一個花錢養金絲雀的人,對他名譽肯定有影響。
他不僅答應了,交換的條件隻是……
離他近點?
鐘書寧覺得他這個要求,和自己的相比,不僅不過分,而且非常合理。
所以她朝他那邊挪了挪位置,兩人間的距離仍可以坐下半個人,賀聞禮沒說話,隻是看著她,那表情顯然不太滿意。
鐘書寧緩緩吸了口氣,再次靠近——
這一次,兩人肩膀挨著。
室內冷氣很足,吹得人身上儘是涼意,可兩人胳膊緊挨著的地方,卻好似摩擦出了些許熱意。
她放在膝上的雙手,不自覺攥緊了睡衣下擺。
屬於他的體溫,在不斷入侵著她,惹得她呼吸都逐漸變熱。
她在心裡告訴自己,要習慣他。
沒掙紮,身體卻有些僵硬。
因為他的氣息,侵略性太強!
“你很緊張?”賀聞禮聲音靠得太近,他幾天沒休息好,聲音略顯沙啞,好似砂紙在她耳邊打磨,聽得她心慌。
“還好。”
賀聞禮垂頭看她,眼風依舊冷厲,隻是聲音低緩溫柔。
兩人靠得太近,他的呼吸落在臉上時,酥癢地她渾身發緊。
她努力克製著心頭的慌亂,卻聽他又說了句,“該睡覺了,寧寧——”
又是這個稱呼,鐘書寧聽得耳朵發熱。
她原本已逐漸平穩的呼吸,被他再次惹得熾熱急促。
睡、睡覺?!
還是來了!
鐘書寧僵著身子緩緩站起來,餘光瞥見賀聞禮又重新拿起了平板,下意識問了句,“你不睡覺嗎?”
賀聞禮看著她,嘴角忽然揚起,“你這話會讓我誤以為,你在等我一起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