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州郊外一派綠意盎然,翠柳抽芽,一年四季都能瞧見的麻雀,落在樹梢上,嘰嘰喳喳的仿佛在討論著什麼。
林間小路上,幾個麵容俊俏的小郎君,談笑風生的跨坐在馬上,引得出來遊玩的姑娘們,頻頻朝幾人身上瞧。
一身著青衣腰掛白玉珮,年約二十左右的小郎君,對著他身旁略顯青澀的小郎君道:“表弟可是許多年未回家了,想表妹必定很是惦念你。”
小郎君繃著臉道:“妹妹有母親和祖母照顧一切都好,我若是在家怕是會惹得父親不快,反而對妹妹不好了。”
袁棟無奈的看了眼自家表弟,想到自己那個姑丈也是歎了口氣。
落後一步的卓安遠道:“不說這些了,許久沒見姨媽和表妹,也不知姨媽和表妹現在怎麼樣了。聽聞表妹前些日子大病一場,也不知道好了沒有。”
“母親來過信,說是已經好了。二妹妹身體到底還是弱了些,當初若不是……”蘇景衡本想說什麼,瞧見卓安遠身邊的封澤住了嘴。
袁棟自然知道一些實情,連忙安慰道:“調養過來就好,其他的事也不是我們能乾涉的。”
事情涉及後宅,也不是他們這些做小輩的,想乾涉就乾涉的。再說了身為男子,豈可限於內宅。即便想要幫助自己母親和姊妹,也該是在朝堂上做出一番成績來,以此給自家母親姊妹倚仗。
卓安遠隻當不知,“說來時間過的可是真快,表妹都十歲了,之前見表妹時,表妹才三歲,這次去表妹怕是不認識我了。”
袁棟聞言道:“何止不認識你,表妹怕是連親哥哥,都要不認識了吧?”
蘇景衡聞言無奈道:“兩位表哥可莫要打趣我了。”
封澤一直沒有插話,隻是靜靜的聽著幾人講話。
幾人也不急著趕路,而是慢慢的在林間行走,時不時的談論一些詩詞八股。
等到日儘正午,幾人才到了蘇府。
恰好是管家蘇平出來迎的,忽然見著幾位年輕小郎,一時間還有些發懵,待瞧見蘇景衡那張和自家主君頗為相似的臉,這才醒過悶來。
“原來是大郎回來了,可是大喜事,快去稟告夫人和姑娘。”
蘇景衡拱手道:“蘇伯。”
“可使不得,小郎快進去,幾位小郎君也快請。”
幾人將馬交給小廝,進了院子。
等幾人收拾一番,便直接去了福壽堂。
“問祖母安,問老夫人安。”
“快過來,讓祖母好好瞧瞧,你可真是個心狠的,愣是一走這麼多年,過年也不說回來,你母親和妹妹都惦記死了。”
蘇景衡聞言道:“是孫兒不孝,這些年也未能侍奉祖母左右。”
“回來就好。”
胡氏握著蘇景衡的手又問了幾句,這才收了眼淚。
對著袁棟和卓安遠道:“棟兒和安遠都長這麼大了,這位是?”
“這是孫兒同窗,封澤。”
“問老夫人安。”
胡氏道:“好,既如此便都住下,一門一塊溫書也便宜,等到明年春閨也好有個伴。”
袁棟道:“這次難得有時間,便和表弟一起過來了,姨祖母可彆嫌我煩。”
“你們兩個在我這和衡兒是一樣的,稀罕還來不及呢,哪裡會嫌你們煩。快見見你妹妹們吧,可是有日子沒瞧見了。”
“問幾位哥哥安。”
“妹妹們安,弟弟安。”
蘇景衡道:“這些脂粉和珠花,都是京城時興的樣式,我特意挑了一些給妹妹們,這套筆墨是給景祿的。”
“謝謝大哥。”
袁棟和卓安遠,也送了些小玩意給妹妹弟弟們。
封澤也知道蘇景衡家有妹妹,一早便準備好了禮物。等瞧見一旁皮膚白皙兩頰肉乎乎的蘇錦嫿,不知怎麼的就想起了他養的那隻雪貂來,隨即便解下了自己身上的玉佩給了蘇錦嫿。
蘇錦嫿拿起玉佩,觸之玉質溫潤不似尋常,連忙道:“封澤哥哥客氣,但這玉佩太過過重,錦嫿是不能收。”
封澤把玉佩給蘇錦嫿時,也覺得自己行為頗有不妥,不過既然給了斷然沒有拿回來的道理。
“錦嫿妹妹便收著吧,實在是我的不是,路上顛簸本來打算送給妹妹的扇子毀了,這才拿了這玉佩做替補,錦嫿妹妹莫不是嫌棄?”
蘇錦嫿聞言隻得收下,“謝謝封澤哥哥。”
一旁的蘇錦如見此,氣的攥緊了手裡的帕子。本來她瞧著這個封澤氣度不凡又儀表堂堂,送她的東西又不錯,是對她有幾分意思的,現下見他送了蘇錦嫿更好的,自然心氣不順。
蘇錦如自己一廂情願,卻不想想人家本來就是第一次,給同窗家人準備禮物,不過是禮數而已。
等幾人都見完了,胡氏道:“既然都見過了,你們也都去用飯歇著吧。等歇好了,在好好說說話。
幾人連忙應是。
說完胡氏有對著一旁的紅翡吩咐道:“叫人帶幾位小郎,去鴻鳴軒歇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