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蘇錦嫿過生辰(1 / 2)

嫡次女 人生漫漫 18859 字 3個月前

王府裡掛滿了紅綢, 堪比兩人大婚時。雖然王府布置的熱鬨,但是邀請的人並不多,蘇錦嫿隻給家中親眷和幾個王府象發了帖子, 隻有其他想討好的官員, 隻能拚命的塞賀禮。

蘇錦嫿穿了一身正紅色的織金雲錦,頭上依舊是鐘愛的珍珠頭麵, 臉上貼了一個倒著的花鈿,不用說又是宸王的手筆。

“王妃,人都到齊了, 隻差直郡王妃還沒到。”

蘇錦嫿起身, 春蘭再次給蘇錦嫿整理衣服。

“不等她, 我們過去吧。”

到了正廳, 眾人忙給蘇錦嫿見禮。

“問幾位嫂嫂安。”

“六弟妹安。”

蘇錦嫿落座, 對著底下行禮的眾人說:“一家人不必多禮。”

“謝王妃。”

“今天本妃生辰, 難得有機會在和家人一聚,大家千萬彆拘束。”

“是。”

“直郡王妃到!”

眾人再次親身行禮,“本妃來遲了, 六弟妹恕罪。”

蘇錦嫿溫聲道:“三嫂嫂不必客氣。”

直郡王妃笑著端出一個匣子, “既然我來遲了, 那我就先送了賀禮,算是給六弟妹賠個不是。”

安郡王妃也就是之前的江側妃,笑著打趣,“三嫂嫂好生能對付,這賀禮早送也是送,晚送不也是送,怎麼還成了賠禮了?”

直郡王妃懶得理會安郡王妃,打開了一旁的匣子, “素聞六弟妹喜歡珍珠飾,今日我特意給六弟妹準備了一頂珍珠冠。”

眾人看到這套珍珠頭麵皆是一驚,鴿子蛋大小的紅色珍珠為主珠,旁邊皆是渾圓的南洋白珍珠,各個潔白如雪。

直郡王妃看到這頭麵一愣,但很快就收斂了神色,笑問:“不知道六弟妹可喜歡。”

蘇錦嫿也是微微一愣,她沒也想到直郡王妃如此大方,這直郡王妃可真夠奇怪的,“這頭冠未免太過貴重,一家人三嫂嫂何必如此客氣。”

“六弟妹喜歡可好。”

直郡王妃一開頭,其他人也都送上了賀禮。容郡王妃送了一對金絲嵌珊瑚的對鐲,康王妃送了一條珍珠項鏈。

康王妃笑著說:“可巧我和三弟妹送的,正好能湊成一套。”

蘇錦嫿笑著拿起項鏈,“多謝二嫂嫂。”

“六弟妹不嫌棄就好。”

“哪裡。”

平郡王妃送了一套汝窯茶具,安郡王妃送了一套普通的赤金嵌紅寶的頭麵。

幾人送完了禮,平郡王妃半是打趣的說:“咱們送的這些,怕是都沒有六弟送的好。六弟妹也把六弟送的拿出來,讓我們瞧瞧。”

蘇錦嫿笑著讓人去拿,眾人也都好奇的看著捧著盒子的丫鬟。

盒蓋打開,一套整頭由紫珍珠做的首飾,散發著奪人的光芒,這套是宸王軟磨硬泡來的。另外還有一套金珠做的全套首飾,蘇錦嫿覺得太招搖就沒讓拿出來。

康王妃笑著說:“還是六弟最懂六弟妹喜歡什麼,可是把我們送的,都比下去了。”

直郡王妃笑裡藏刀的說:“可不是,這套紫珍珠怕是花費不小,幾位王爺裡也隻有六弟有這個能力和財力了,這樣的好東西,隻怕母後和貴妃都沒有吧?”

這話就差指著宸王鼻子說不敬了。

蘇錦嫿巧笑嫣然的說:“三嫂嫂多慮了,這那是王爺尋來的不過是借花獻佛而已。不怕幾位嫂嫂笑話,這套首飾是王爺臉皮厚,硬從陛下那裡磨過來的。”

幾人聞言都笑了,隻有直郡王妃臉色有一瞬的不自然,宸王想著這賤人,給她準備好的賀禮也就罷了。憑什麼直郡王也要叫人偷偷換了賀禮,想方設法的給這賤人送好的。

剛剛直郡王妃挑刺,孟氏心裡急壞了,如今聽到這首飾來曆,心裡也鬆了口氣。坐在孟氏旁邊的扶雁菱滿意羨慕,要是她父親母親沒過世,她也能有機會成皇子妃吧?

不過景衡對她也是敬愛有加,未見得就比做皇子妃差。可是這都大半年了,她這肚子怎麼一點動靜都沒有,要是一直沒動靜可怎麼好,一想到這些扶雁菱不由得有些著急。

平郡王妃笑著說:“六弟那脾氣,就是陛下見了都頭疼。”

蘇錦嫿也笑了,“我家王爺就是小孩子心性,陛下可是懶的同他計較。”

平郡王妃和康王妃小聲說:“瞧瞧我才說一句,六弟妹就不乾了。”

康王妃捂嘴輕笑。

蘇錦嫿揶揄道:“四嫂嫂說的壞話,我可全都聽見了。”

平郡王妃一臉奸詐的說:“瞧瞧,這還得理不饒人了。要想我住嘴,六弟妹可要拿些好東西出來才行,聽說前些日子嶺南又貢上來不少荔枝,陛下賞給六弟大半,不知……”

“感情四嫂嫂是想吃荔枝,早說嘛”,蘇錦嫿對著一旁的春紅吩咐,“還不快去拿,可彆叫我家四嫂嫂久等了。”

丫鬟們連忙給眾人端上荔枝,輪到蘇錦妍這裡給她換了一盅荔枝做的甜粥。

“少夫人安心用,這裡麵加了幾位中藥,不會影響胎兒,反而能溫補”,丫鬟小聲說。

蘇錦妍聽到丫鬟的低語,心裡一暖,起身道謝。

“姐姐快坐,一家人不必謝來謝去的”,不等蘇錦妍起身,蘇錦嫿就道。

蘇錦嫿剛剛還沒注意,這一看卻沒瞧見袁素惜的身影便問:“怎麼沒見寧昌侯府三少夫人過來?”

“回王妃,寧昌侯府派人來回話說,他家三少夫人病了,這才沒來。”

蘇錦嫿點點頭。

在孟氏身邊的福安,徹底坐不住了,趁著歌姬上來奏樂的功夫,一下子跑到了蘇錦嫿身邊。

“啊姊。”

蘇錦嫿抱著跑過來的福安,用銀叉插起碗中剝好的荔枝肉,喂給了福安,蘇錦嫿沒敢多喂,隻喂了指甲蓋大小。

吃完了福安也沒再要,就乖乖的抱著蘇錦嫿。

平郡王妃忍不住讚,“六弟妹的弟弟可真是乖巧懂事,不像我皇兄的孩子各個皮的很,一不順心就哭鬨的厲害,怎麼哄都不見好,可是讓人頭疼的很。”

蘇錦嫿輕輕抱著福安,“那是四嫂嫂沒見他小時候,可是個小霸王性子,經常揪我和姐姐頭上的發簪。”

平郡王妃卻說:“小孩子就喜歡那你亮閃閃的東西,再加上那時候正好動難免的。”

康王妃也附和的說:“小孩子難免調皮,六弟妹是不知道,我弟弟小時候可是比六弟妹的弟弟,討嫌多了。”

“宸王到!”

眾人連忙行禮,宸王扶著蘇錦嫿起身,溫聲道:“免禮。”

一旁的下人連忙放下宸王眼前的紗簾,略做格擋。

直郡王妃笑著說:“這些歌舞看著匠氣太重,難免差些意思。我妹妹為給六弟妹賀壽,特意學了《霓裳羽衣舞》,雖然不能與六弟妹劍舞相較,但也很是靈動,不如讓我妹妹給六弟妹獻上一舞?”

“好啊,我還是第一次見人跳《霓裳羽衣舞》呢。”

容郡王妃和平郡王妃,見直郡王妃此舉都不屑的撇了撇嘴,安郡王妃對此則是一副幸災樂禍的表情。

彆說直郡王妃的妹妹不止馬術不錯,這霓裳羽衣舞跳的也格外動人,不過這眼睛,一直盯著宸王的方向看是做什麼?

直郡王妃端起酒杯,掩住勾起的嘴角。蘇錦嫿你時時膈應我,今天我也要讓你嘗嘗,這膈應人的滋味。

而宸王則是一眼都沒看,隻是時不時的給蘇錦嫿夾菜,或者逗一逗被蘇錦嫿抱在懷裡的福安。

舞畢眾人擊掌喝彩,蘇錦嫿第一次瞧見這舞,不得不說不愧是名舞,當真是翩然迷人。

宸王見蘇錦嫿看到入神不高興了,小聲嘀咕,“也就一般,跳的還沒宮中舞姬好呢。”

蘇錦嫿聽到宸王這如同吃醋一般的低語,哭笑不得。福安看看蘇錦嫿又看看宸王,繼續拿著宸王剛剛給他的玉佩玩。

“跳的不錯,賞。”

直郡王妃見宸王根本沒看,有些不甘心的問:“不知宸王覺得,雅蘭跳的如何?”

宸王沒回答,卻對著蘇錦嫿問:“嫿兒可喜歡?”

蘇錦嫿點點頭,“不愧是名舞,與一般的舞確實不同。”

“嫿兒喜歡就好,賞。”

“謝王妃和王爺賞賜。”

平郡王妃笑著說:“宸王可真能敷衍人,分明是看都沒看。”

“霓裳舞並非什麼絕唱之舞,宮中舞姬便會。不過嫿兒喜歡,那便是不錯吧。”

宸王這話說的勉強,引得眾人發笑。蘇錦嫿瞥了宸王一眼,宸王借著桌子的掩飾握緊了蘇錦嫿的素手,福安好奇的看著,把自己的小手也搭了上去,見兩人沒注意還用力拍了拍,企圖引起兩人注意。

兩人之間的真情羨煞了不少人,直郡王妃氣的恨不得攥碎了手裡的扇骨。誰都想著她,王爺醉酒後念叨的也是她的名字,明明她才是直郡王正妃!憑什麼這賤人嫁了人能和樂融融,而她卻要每天活在她的陰影之下?

她和家裡伏蟄這麼多年,為的就是她能一鳴驚人,可是結果呢?她的風頭,全被蘇錦嫿這賤人搶走了。

眾人散去,福安死死的抓著蘇錦嫿的衣服,怎麼說都沒用。

宸王笑著說:“那就讓福安住幾天吧,左右王府就我和錦嫿兩人空曠的很。”

孟氏遲疑,“這……”

“嶽母不必擔心,我一定會叫人看顧好弟弟。”

孟氏道:“並非臣婦不放心,隻是福安鬨的很,臣婦怕打擾到王爺。”

“無妨,多叫一些下人看著也就是了。”

孟氏一步三回頭的走了,到是福安沒多少不舍。前幾日的事曆曆在目,如今親眼瞧見王爺和嫿兒相處依舊,才總算徹底放下心來。

蘇錦嫿抱起福安,“小調皮,這下子高興了,嗯?”

福安抱住蘇錦嫿的脖子,認真的點頭。

沒一會兒福安就開始打瞌睡了,蘇錦嫿把福安哄睡了,就抱著他到了側院休息。

“福安可真乖,要是我們以後的孩子,也能這麼乖就好了。”

蘇錦嫿噗呲一樂,“福安還乖,前幾日去打馬球,母親還和我說,福安差點摔了你給他的玉佩。”

宸王不在意,“摔了就摔了,反正也是我給福安拿著玩的。”

“人都說慈母多敗兒,我看到王爺這裡,可要換換了。這以後咱們有了孩子,王爺也這麼嬌慣著,我就怕都怕時候縱出個,無法無天的小霸王來。”

宸王不以為意,“有什麼關係,本王兒子誰敢欺負,我保管揍的他爹娘都不認不出來。”

……

直郡王妃揣著一肚子火回了府,到了自己的院子裡就砸了不少東西。

“王妃您消消氣,一會兒王爺回來該生氣了。”

直郡王妃氣的不停的搖著自己手裡的扇子,“消消氣,讓你辦一點小事你都辦不好!本妃問你,明明本妃準備的是普通的珍珠頭冠,怎麼換成了那件?”

丫鬟支吾其詞,“這奴婢也不知道,但奴婢是親眼看著那套頭麵放到匣子裡的。”

“你不知道那頭麵還能自己長了腳,飛進去不成?”

丫鬟呐呐不言,直郡王正好進來,看到一地的狼藉,冷著臉問:“你瘋鬨什麼?”

“我瘋鬨什麼,王爺怎麼不問問自己?”

直郡王坐下,“本王乏的很,沒功夫聽你撒潑。”

“王爺是現在才開始對我不滿,還是打從一開始就對我不滿?”

直郡王端起茶杯,不緊不慢的喝了一口,“你們錢家在打算什麼,你自己心裡清楚。本王的事你最好少管,做好你該做的。”

“我少管,那你憑什麼送那賤人那麼好的賀禮?”

直郡王皺起眉,“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

“你還不承認,做哥哥的惦記著自己弟弟的正妃,當真是讓人笑掉大牙。”

直郡王重重的把茶盞擱到桌子上,“閉嘴!”

“閉嘴!你叫我閉嘴,怎麼現在是開始煩了我麼?那你當初彆去和皇後求娶我啊!”

直郡王直接道:“若非當時父皇已經下旨給老六和錦嫿賜婚,本王又怎麼會退而求其次的選擇你?”

直郡王妃一把抓住直郡王的擱下的茶盞,狠狠的扔到地上,諷刺道:“你倒是想,可惜人家瞧不上你。這也怨不得旁人,要怪隻能怪你留著卑賤的樂姬的血脈。”

直郡王一下子掐住直郡王妃的脖子,“本王叫你閉嘴,你是聽不懂是嗎?”

“王爺你到是用力啊,掐死我,我倒要看看忠順候府還會不會幫你。”

直郡王用了力,直郡王妃臉色發白,“你敢威脅本王?”

“我這不是威脅是忠告,我家裡可不像封國公府,隨便塞個庶女進來也能照舊。”

直郡王鬆開手,“你最好乖乖的做你的直郡王妃,彆想些沒得,要不然,有的是人願意做這個位置。”

“你當我稀罕,難怪鎮遠侯瞧不上你,果然一副小人氣度。”

直郡王沒有理會,直接走了出去。

直郡王妃的丫鬟柳蘭,扶起直郡王妃,“王妃您何必和王爺鬨脾氣呢,這樣隻會讓王爺對你不滿。”

“我學了這麼多年的琴棋書畫,甚至連每一步走多遠,都是拿尺子量過的,可是如今我嫁的人心裡卻全是彆人,你叫我如何甘心。”

“王妃……”

“人人都說宸王沉迷美色,可是府裡根本沒有什麼姬妾,全都是些歌舞伎罷了。反倒是人人稱讚的直郡王,府裡的姬妾之多,竟然可和容郡王府裡一較高下,你說這事可不可笑?”

說完直郡王妃諷刺的大笑起來,不知道是在嘲笑自己,還是在嘲笑直郡王。

“柳蘭我不甘心啊,我哪裡比蘇錦嫿差了?”

柳蘭寬慰道:“王妃何必和彆人比較,王爺總能意識到王妃的好的。”

“彆人不要的本妃不稀罕,總有一天我要坐上太子妃,甚至皇後的位置,讓所有瞧不上我的人,都乖乖的磕頭請安。”

直郡王府的鬨劇,在第二天就傳到了蘇錦嫿的耳朵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