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夜漫長,大皇子和三皇子一黨睡的並不安穩。
宸王晨起去上朝,天還沒亮。蘇錦嫿醒來覺得手冷的,下意識的握緊手裡的暖玉,手是緩過來了但是腳還是有點冷。蘇錦嫿躺不下去了,就起了身。
楚嬤嬤和春紅聽到動靜,連忙從外間進來,伺候蘇錦嫿梳洗。
剛梳洗好,春蘭就大步跑了進來,“王妃,老爺傳話過來說慎美人暴斃了。”
“什麼時候?”
“慎美人昨日暴斃了。”
“以何禮儀下葬的?”
“雖然陛下給她恢複了修容的位份,但是還是以美人禮儀下葬,可見陛下心裡也對她不喜。”
蘇錦嫿滿意了:“她死了,也算是為我的孩子報仇了。”
春蘭有些憂慮的說:“安郡王一直說自己母妃死的蹊蹺,求陛下做主呢。”
蘇錦嫿心裡一咯噔,有些擔心。
“那不陛下怎麼說?”
春蘭道:“陛下直接當著百官的麵,狠狠斥責了安郡王一番,說她母妃德行不端,讓她恢複修容的身份已經是給她臉麵了。還說給他安字做封號,是為了讓他安安分分的,不要有什麼非分之想。安郡王還是不依不饒,陛下便說讓到外麵跪著去,等下了朝,安郡王見到王爺更是胡攪蠻纏,硬說是王爺害死了他母妃。”
蘇錦嫿凝眉,“陛下可有怪罪王爺?”
“並沒有,老爺說陛下隻是問了問,王爺在戶部處事如何,還誇讚了王爺一番。”
蘇錦嫿鬆了口氣,再加上她昨日也和明瑾了,她相信明瑾。但是慎美人死的蹊蹺,彆人難免不疑心。
正想著宸王就走了進來。
“參見王爺。”
“都下去吧。”
宸王笑著道:“嫿兒,慎美人死了。”
“明瑾我擔心。”
“擔心?”
蘇錦嫿認真的問:“此事和明瑾是否有關係。”
“不是我,你的話,我怎麼會不聽呢?”
蘇錦嫿抱住宸王,“那就好,隻是慎美人死的蹊蹺,安郡王難免會疑心咱們府裡。”
“他願意疑心就疑心,反正我沒做的事,絕對賴不到我頭上。”
蘇錦嫿擔憂,“我是怕父皇疑心你,父皇有問你什麼嗎?你不要騙我。”
“沒有,怎麼可能。嫿兒你不要擔心,父皇不糊塗。”
蘇錦嫿還是臉擔憂。
宸王委屈巴巴的打岔:“錦嫿居然不相信我。”
蘇錦嫿笑了,“我隻是覺得仇早晚都能報,我是怕有心人利用慎美人的死誣陷你,從而影響到二哥。剛剛……是我不好,不該不相信你。”
宸王將蘇錦嫿抱起來,蘇錦嫿下了一跳,下意識的抱住宸王的脖子,“明瑾……”
宸王抱著蘇錦嫿去一旁書桌的座位上坐下,“要不夫人為我畫副畫吧。”
“好。”
蘇錦嫿提筆作畫,細細的描摹起宸王的輪廓,一筆一劃人勾勒著她眼前的愛人。
屋內靜物無聲,一個時辰後,蘇錦停下筆,宸王上前看:“原來我在夫人眼裡是這樣的,我也要給夫人畫一副。”
“那我去那邊坐好。”
宸王拉住蘇錦嫿:“不必,夫人的樣子全都刻在了我都腦海裡。”
“那我要努力了,爭取讓明瑾也刻在我腦海裡。”
宸王酸酸的說:“原來我還沒有刻在夫人的腦海裡?”
蘇錦嫿淺笑,“我哄你的,要是你不信,我一會兒重新給你畫一副。”
“我當然相信。”
宸王落筆,等畫完蘇錦嫿看著畫道:“這是太後千秋?”
“對,嫿兒你知道嗎,那時候你有多吸引人,我好怕賞花宴之後父皇把你賜婚給彆人。於是我就日日去提醒二哥,賞花宴之後一定要讓父皇給我和你賜婚,後來二哥都怕了我了。”
蘇錦嫿不禁彎了嘴角:“也虧的二哥不介意。”
“二哥從小對我就好,就和母後一樣嘮叨,二哥在我跟前總是婆媽的很。”
蘇錦嫿洗乾淨手,“你這性子,容不得二哥不擔憂。”
宸王也跟著淨手,“二哥有時候就是太過擔心我了,還好二哥現在娶了二嫂,能有人分散一下他的注意力。”
……
日子過的平順,一直揪著宸王不放的安郡王,也安靜了下來。同時甘州的災情也得到了控製,欽天監的人對太子誇了又誇,康元帝龍心大悅決定照舊去冬狩。
留下太子監國,剩下的皇子和部分大臣隨行。
蘇錦嫿開始忙活起來。
春紅和春蘭去庫房整理出不少皮料,拿過來給蘇錦嫿過目。
“王妃這些料子都不錯,這次冬狩要去很長一段時間,您看要不要在做些披風和大氅?”
蘇錦嫿看了看:“那就則些好料子,再做兩件吧。”
“是。”
“這些料子放著也可惜,稍差一些的便給你們幾個做衣服吧。”
“謝王妃。”
春蘭摸著兔毛,“陛下寵著太子和王爺,東宮和王爺這兒,好東西可是最多的。”
楚嬤嬤進來,“王妃,安郡王妃來了。”
“她來乾什麼?”
“安郡王說求您把解藥給她。”
“什麼解藥?”
楚嬤嬤道:“安郡王世子出了痘,太醫說是中了毒,好像和小少爺當年中的毒是一樣的。”
“就算是一樣的,本妃連配方都沒有怎麼下毒,再說了解毒的方子,太醫不就知道麼?”
楚嬤嬤道:“好巧不巧當時給小少爺醫治的太醫死了,太醫院的人都不會解毒。”
蘇錦嫿擱下手裡的茶杯,“看來是有人坐不住了,太子才立,就開始試探起來了。她願意等就讓她等著,叫人備馬咋們去接王爺下朝。”
蘇錦嫿從側門上了馬車,去宮門口等著宸王。
宸王見馬車多出來一輛,幾步走上去,問道:“王妃怎麼來了?”
“安郡王世子病了,安郡王妃去府門口哭鬨,非說是我給她孩子下的毒,怎麼勸也不肯走,我隻好躲出來了。”
宸王皺眉,“她這不是蠻不講理麼?趕緊叫人把她趕走。”
“我總覺得這件事情是有人設計好的,陛下剛立了太子,就出了這樣的事。”
宸王道:“那咱們就進宮把這事和父皇說了,免得她在糾纏。”
“也好。”
兩人進宮,把此事告訴了康元帝,康元帝派人把安郡王夫婦也叫過來。
“父皇你要給兒臣做主啊,宸王妃給遠兒下毒,遠兒出了痘,性命危在旦夕。”
“宸王妃可有此事?”
“兒臣並沒讓人給安郡王世子下過毒,畢竟兒臣也是失去過孩子的人。”
安郡王妃哭訴:“六弟妹也說自己是失去過孩子的人,六弟妹的孩子是雖然是因為母妃沒有的,但是母妃當時並不之情,六弟妹為何要給遠兒下毒手。”
“五嫂嫂既然說此事與慎修容無關,那請問我為何要下毒?我自問自己心胸還算寬廣,不至於對一個稚童下手。”
“這……誰說的準呢,母妃之死就很蹊蹺,說不定是你和宸王覺得報複的還不夠,從而給遠兒下毒,已到達泄憤的目的呢。我苦命的遠兒……”
康元帝嗬斥,“放肆,朕說過慎修容的事不準任何人再提及,你是把朕的話當成耳邊風了麼?”
“父皇息怒。”
“全福你親自調查此事,另外叫太醫院的太醫全部過去診一脈,要是醫不好,便都以死謝罪吧。”
“是。”
這一調查就是大半天過去,幾人就在禦書房外麵候著,直到全福在回來,康元帝才召幾分進去。
“老五,你還有什麼話可說?”
安郡王看著上麵的供詞,“不可能,兒臣沒有。”
“這上麵寫的清清楚楚,此事都是你和老大聯合好的。”
“兒臣沒有,兒臣真的沒有。”
康元帝指著一旁的翡翠頭冠道:“那這是什麼,為何會在你的府裡出現?”
“兒臣不知道,這不可能……兒臣怎麼可能害自己的孩子呢?”
“你當然不會,因為遠兒根本就沒沒病!”
安郡王怔愣當場,“不……這不可能,遠兒身上明明出痘了。”
全公公解釋道:“回王爺,太醫說世子隻是過敏了而已,並非出痘。”
康元帝道:“本來老大是想真的給那孩子下毒的,但是你不忍,所以才會讓他接觸會讓他引起過敏的東西,做出痘的樣子,好誣告老六。”
“兒臣真的沒有。”
“那這頭冠是長了翅膀,自己飛到你府上不成。”
“兒臣不知道。”
康元帝沉聲道:“念在你沒有真的傷害遠兒,朕罰你禁足三月。至於容郡王還有貴妃,都禁足半年。”
……
作者有話要說: 詔書來自百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