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看見躺在醫療艙裡的傅崢嶸, 顧聞才明白陸容的那句不太好，是有多不好。
第一眼顧聞險些以為陸容帶錯路了。
“這是傅崢嶸？”他滿臉訝異。
玻璃罩裡的男人穿著傅崢嶸的衣服沒錯，可此時卻是發須皆白，看上去就是個年過八十的老者。
可他看見的傅崢嶸分明是一個正值壯年的中年男人。
這兩者怎麼會一樣？顧聞滿眼懷疑。
陸容揮退了屬下, 拉著顧聞在旁邊坐下, 小聲解釋。
“這是傅崢嶸, 我親眼看見他從壯年變成現在這樣。”
顧聞眉頭皺緊越發迷惑，“一個正常人怎麼可能在頃刻間從青年變成老年……”他話音未完，想到自己昏迷前小乖的話。
“小乖呢？”他突然道。
陸容搖頭說不知，當時看見小乖追著什麼東西跑出去了，現在還沒回。
“小零呢？”
“還在昏迷，它無法使用醫療艙，我讓白古守著了。”
顧聞心裡已經隱約有了想法，傅崢嶸這樣應該和一號主係統脫不了關係。
他沉默了一瞬又問，“他現在能醒來嗎？我有點事想問問。”
陸容點頭, “可以, 但是……你需要儘快，他可能沒多少時間了。”
顧聞心一沉。
去掉玻璃罩沒多久，傅崢嶸就慢慢轉醒，看見顧聞渙散的瞳孔立馬聚焦。
“顧先生。”
他道，艱難的支撐身子坐了起來。
“是我對不住你。”
開口就是道歉，讓顧聞有些不適, 他擰眉。
“傅館長, 你不用跟我說道歉, 我隻想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傅崢嶸重重的歎了口氣，眼睛看著顧聞，卻又仿佛透過他看向彆的地方。
“之前說的那些, 其實大部分都沒錯，我是三千年前因為二號主係統相救傳送到的星際，那個時候主係統二號剛剛分離，係統能量不足，所以導致我腦海裡的係統一直處於休眠狀態。”
“之所以能活這麼久也是因為腦子裡的係統，這些年為了不讓人發現我長生的秘密，每過幾十年就迫不得已要搬家。”
“我本來都以為這樣的日子要持續一輩子了，結果前段時間應該就是你到星際開始直播的時候，我的係統重啟了，吸取了我身上的能量，讓我在一瞬間變得白發蒼蒼。”
“當時我迫切的想找到你，告訴你關於主係統一號的事情，但沒想到我腦子裡這個係統和一號有關係，它察覺我的意圖，就操控了我，這才有了先前的一幕。”
傅崢嶸的話讓顧聞恍然大悟。
如果按照這麼解釋那就說的通了，隻是還有一點，“它為什麼非要來找我？”
傅崢嶸卻是搖頭，“他這次來垃圾星的目標不是你，而是九州星艦上的那些動物。”
顧聞眼皮一跳，“什麼意思？”
“具體我也不清楚，我隻知道這個主係統一號致力毀滅任何智慧文明，三千年前的地球毀滅也是因為主係統一號，而他現在的目標是摧毀星際文明。”
聞言顧聞瞬間明白過來。
所以主係統一號來小島的原因，是為了摧毀那些動物，因為那是從古地球流傳下來的。
至於想要殺他，也是因為他在像星際傳播古地球文化。
之前疑惑的點瞬間全都解開，宛如撥雲見日，一下子通透起來。
“那有辦法阻止嗎？”
傅崢嶸搖頭，忽然猛地咳嗽起來，最後竟是咳出了血。
顧聞一陣驚呼，連忙想要關上玻璃罩，傅崢嶸卻是擺手拒絕。
“我知道我沒多久可說了，現在把這些說出來我心裡輕鬆多了，對於一個活了三千年的人來說，死亡才是最好的解脫。”
他衝顧聞笑了下，輕聲說了句對不起。
聲音落下不到一秒，呼吸停止。
顧聞心跳猛地停了下。
“沒事吧。”
陸容拍了下他肩膀。
顧聞搖頭。
“你還記得九州說過的話嗎？”
陸容頓了下才點頭。
“主係統一號想要摧毀星際文明，肯定不會因為分離了一個主係統二號就放棄，或許你應該早做打算。”
不用顧聞說，陸容心中就已經有了想法。
見他神色不太好，將人拉進懷中，輕聲耳語：“放心。”
顧聞抱著陸容情緒低落了幾分鐘，很快又打起精神來。
“小零呢，我去看看它。”
話音剛落，腦海中就響起小零的聲音。
“宿主，宿主！關注人數超標了！”
小零叫嚷著沒多久房間門就被推開，一隻熊貓頭探進來，看見他興奮的衝過來，嚶嚶的繞著他打轉。
“宿主宿主你快看手機！關注度超過十億了！”
顧聞眼皮一跳，掏出手機一看，果然關注度已經超過十億了。
再想想昏迷前的種種，顧聞腦袋一沉有種想再度暈倒的衝動。
【直播還開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