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默退到沈隨的身後,章研就覺得自己挺不厚道的,因為她覺得小叔肯定也不知道怎麼應付這些大爺大媽,畢竟他平時結交的不是商場顯貴就是社會名流。
然而章研很快就發現,自己對小叔的社交能力一無所知。
他竟然能微笑著和這些大爺大媽們交談,被誤會自己和他是情侶關係,竟然也不解釋,還依舊很禮貌客氣的詢問自己親生父母的住所。
大爺大媽們可熱情了,不但主動幫忙帶路,還非常大嗓門的介紹著章家如今的情況。
章研很快便知道,原主父母去世之後,家裡就隻有兩位上了年紀的老人,但都在五年前去世了,所以她如今過來,也隻能見到一些本家的親戚了。
在大爺大媽們的帶領下,他們去看了章家空置許久的老宅,也很快見到了一些本家親戚。
那些本家親戚都不知道章研的存在,聽了白胡子老頭兒的介紹之後,才知道章林竟然還留了個女兒在世上。
雖然是第一次見麵,但那些本家親戚都挺熱情的,還主動告知章研,她的父母都是特彆好的人,隻可惜英年早逝了。
章研聽了這些話,心中也是有所觸動的,因為她和原主都是沒有父母緣的人。
原主從小父母雙亡,被章家收養之後,養父養母也很快去世,沒有陪伴她太長的時間。
而自己雖然父母雙全,可在父母離婚之後,自己就一直跟著外婆生活,和那些父母雙亡的孩子相比,也沒有太大的差彆。
沈隨發現她在走神,立即湊到她耳邊,輕聲說:“你父母雖然不在了,但卻有疼愛你的家人,他們會一直陪著你的。”
章研自然知道他說的是榕城章家的人,她忍不住問:“那小叔你會一直陪著我嗎?”
沈隨遲疑片刻之後點頭,“我會一直陪著你。”
他會一直陪著她,卻不想以小叔的身份陪著她,就是不知道她什麼時候才能明白自己的心意。
見沈隨目光溫柔繾綣的看著章研,本家一個大嬸兒就忍不住笑,她將章研拉到一邊,小聲詢問:“你和那個小夥子,是在處對象吧?”
章研微微一愣,然後將頭搖的和撥浪鼓似的,“他是我小叔,您可千萬彆誤會。”
大嬸兒笑道:“你們年紀相差不大,又沒有血緣關係,而且他看的眼神明顯有問題,我不會看錯的。”
章研:……
小叔看自己的眼神有問題?
因該是這個大嬸兒的眼神有問題吧!
她正想解釋幾句,沈隨卻走了過來,問:“在聊什麼?”
章研立即搖頭,“什麼都沒聊!”
沈隨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倒也沒說什麼。
之後本家的親戚留兩人吃飯,有人給章研倒了酒,卻都被沈隨給擋了,然後他差不多喝了兩人份的酒。
酒足飯飽之後,有人領著兩人去民宿休息,卻隻給他們開了一個標準間。
進房間之後,章研看了一眼略微狹窄的房間,以及兩張距離特彆近的床,就稍微有些不自在了。
她將視線轉向一旁的民宿工作人員,問:“請問還有多餘的房間嗎?”
工作人員搖頭,“現在不是正過年嘛,返鄉的人特彆多,好些嫌棄老家住宿條件差的,都會過來開房間,這附近又隻有這一家民宿,自然就供不應求了,你們也是因為熟人介紹,老板特意讓人騰了房間給你們的,才有這個標準件住的。”
章研有些失望,但終究是沒再多說什麼。
等工作人員走了之後,她看向一旁的沈隨,開口道:“小叔,小地方就隻有這個住宿條件,你恐怕隻能將就一晚了。”
沈隨笑著看她,“這話難道不應該對你自己說?”
章研:……
她倒是沒覺得住宿條件有多差,在穿書之前,她本來也不是什麼豪門大小姐,買火車票的時候都從來不會考慮臥鋪的。
不過,這是她首次和異性同住一間房,雖然是名義上的小叔,但畢竟沒有血緣關係,就……還是挺奇怪的。
她之前雖然霸占過小叔的休息室,可畢竟中間還隔著一張簾子,而且她都是大中午的過去休息,現在卻要在同一個房間裡過夜,情況自然是不一樣的。
沈隨走到其中一張床前坐下,問:“不能接受?”
倒也不是不能接受,可章研就是忍不住想和他抬杠,“我要是說不能接受,你能想出解決問題的辦法嗎?”
沈隨想了想,說:“能!”
章研忍不住笑:“民宿都滿客了,你能有什麼辦法?”
沈隨神色溫柔的看著她,“找民宿老板租一輛車,在車上睡一晚。”
章研:……
這確實不失為一個辦法,他可真是個大機靈鬼呢!
沈隨站起身來準備出門,章研立即跑過去抓住他的衣袖,撒嬌道:“我開玩笑的,想不到小叔你竟然當真了。”
此時此刻,章研不得不感慨一句:小叔對自己可真是太好了!
若是換成章森,自己敢和他說同樣的話,那家夥絕對會罵自己矯情鬼,然後讓自己王八賣西瓜——該滾滾該爬爬!
沈隨立即停下腳步,轉過身來看她,“我怎麼知道,你現在這句話是不是在開玩笑?”
章研拽著他的衣袖,將他拉回到床邊坐著,“現在真沒開玩笑。”
她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就忍不住打了個哈欠,小聲道:“民宿的衛生條件肯定比不上家裡,咱們就簡單的洗個臉刷個牙,然後準備睡覺吧!”
沈隨歪著頭看她,目光溫柔繾綣:“睡覺?”
章研微微一愣,問:“小叔,你該不會是喝醉了吧?”
她發現,小叔喝酒之後,雖然看起來行動如常,可思維似乎比平時慢了半拍。
沈隨想了想,如實回答:“我今天喝的酒,是你那些本家親戚們自己釀的,味道確實還不錯,但後勁挺足。”
喝醉倒是不至於,可確實是有些上頭了。
聽他這麼說,章研就有些後怕,還好自己全程滴酒未沾,不然這會兒估計已經神誌不清了。
她微微蹙眉道:“小叔,那些人敬你酒的時候,你應該拒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