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激活血脈(1 / 2)

上官熙茫然地接過祁念一遞來的桃花瓣,將俞亭一乾人等都驅逐出去後,才回來對祁念一道:“抱歉,這次是我連累你了。”

她話沒說完,被祁念一抬手打斷:“既然已經決定要合作了,就沒必要來這些虛的了吧。”

祁念一平靜道:“三年前,不過十六歲就敢逼退父親囚禁兄長自己奪得家主之位的上官小姐,不至於連這幾個人都控製不了。

你邀請我來當你上官家的大供奉,想要看看我的身手如何,並無不妥,直接跟我說明便是,不必大費周章從中挑動,我想……你手中應該不缺刀才是。”

祁念一眼神緩緩從上官熙挪到她身後的阿離身上。

上官熙先是一愣,而後又掛上了完美無缺的笑容:“那今日就有勞大供奉了,您想要的東西,待會兒就會送到。”

她竟是毫不掩飾,坦然承認了今日這出戲,本就是她一手推動的。

上官熙帶人離開後,非白沉聲道:“既試探了你的修為和功法路數,又利用你震懾了家族內對她心懷不滿的其他人,順勢更好的在家族中立威。

無論如何,今日之事對她而言都是雙贏。”

他轉頭看向祁念一:“你確定要跟她合作?”

祁念一悠然道:“隻有像她這樣這樣的人,才敢用我這樣一個來曆不明的‘隱世者’,現在的上官熙急需帶領上官家重回五大家族的地位,以此來穩固自己的權力。

她天生血脈強度低,哪怕用秘法激活,多年修煉,也仍然無法提高血脈品階。上官家有希望參與聖暉之會競爭的,又都曾是她父親和兄長手下的人,她沒法用。所以,她才這麼著急地找上我。

像我這種背景清白,同其他家族和勢力沒有任何牽扯,橫空出世的九品血脈者,確實是現在的上官熙最好的選擇。”

非白皺眉道:“她沒有的選擇的餘地,但你有。”

祁念一手指輕點下巴,看著上官熙離去的方向,搖頭道:“我確實有選擇的餘地,但我沒有時間啊。”

“我需要一個儘快融入南境的渠道,城主府不行,所有主城對於麾下血脈者的控製手段極其嚴密,需要抽出元神碎片鑄造魂燈。在所有爭奪九品血脈者的勢力中,上官家對我的需要是最急切的,所以一旦確定我的價值,上官熙絕對會毫不猶豫地出手。

而且,上官熙這個人啊……很敢賭,心思手腕一點不缺,野心勃勃,跟這樣的人合作,不正好應了我此行的目的嗎。”

祁念一衝非白眨眨眼睛:“與其擔心這個,不如擔心另外一件事。”

非白不解,就見祁念一露出了熟悉的撿到寶後的表情。

“我在南境不能用以前的劍,總不能老讓我折枝為劍吧。”

祁念一十分熟練地貼過來,眼睛亮晶晶地看著非白:“雲野大師,再幫我鑄一把新的劍吧。”

非白麵無表情地把她的手從自己袖子上扯開,默默背過身去,用行動表示了拒絕之意。

祁念一進階元嬰境之後,非白已經可以簡單的調動靈力,用自己的力量碰到一些外界的東西,不需要再經過祁念一的手了。

這也就意味著,他可以重拾自己的老本行。

真正實現祁念一家養鑄劍神匠的美夢。

“你醞釀了這麼久就為了這一天是吧。”非白憤憤道。

非白一副自己被騙的表情:“家裡那麼多劍還不夠你用嗎?”

彆人家劍修都是一人一劍,終身不換,怎麼到了她這裡就一把一把的往回領呢。

偏偏他還不能生氣。

因為她手頭那些劍全都是他自己親手打造的,原本就是為她所鑄的。

就連他自己也是。

沉默的用背影對著祁念一了一會兒,見背後沒有動靜,非白悶悶出聲:“想要什麼樣的劍?”

祁念一於是笑了。

“什麼樣都好,神匠出品,絕非凡品嘛。”

……

折枝為劍,一劍挑了賀靖,又一劍勝了血脈之力全開的俞亭,祁念一這個大供奉算是徹底在上官家站住了腳。

眼下祁念一隻有一件迫在眉睫的事——她要激活血脈之力。

她的這個決定,上官熙也非常讚同:“隻有激活血脈之力,才能在聖暉之會中多一絲可能性,目前還需要一個修為高於你的人來為你引靈。

你所需的藥材我已經全部準備好了,隻是這個人選尚不能敲定,我列了個名單,你看看。”

沒想到,祁念一看都沒看,直接推拒了:“我心中已有人選,無須勞煩你再找人了。”

上官熙有些驚訝,她開玩笑似的,卻又帶著幾分真意的探究:“你不是在神山中由師尊撫養長大的孤兒嗎?難道是你師尊?”

祁念一滿臉坦誠道:“實不相瞞,我的師尊在多年前出去雲遊四方,已經很多年沒有同我聯係過了,我亦不知師尊是生是死。”

非白在一旁聽著這話,總覺得不太對勁,但她說得確實也沒毛病,甚至半點不帶假的。

她的師尊還真是出去雲遊多年未歸,生死不明。

非白看著她麵不改色地胡扯,不由敬佩了起來,剛一晃神,就聽見祁念一的眼神透過上官熙,看向了他。

她眼神專注又清澈,不知想起了什麼,露出了一個清淺的笑容。

“我說的那個人,是我這一生最信任的人。”

她為劍者,畢生唯信自己手中劍。

非白又感覺到自己耳根子慢慢熱了起來,卻並沒有躲進劍裡,而是捂著耳朵,垂眸和她對視。

隻有他一人能聽見的屬於劍靈的心跳聲,正瘋狂地跳動著。

上官熙送來激活血脈之力所需的藥材後就再沒打擾過她。

她跟祁念一雖然認識時間不長,但有種心照不宣的默契——本就是互相利用,各自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便也不計較對方暗藏的秘密和心思。

祁念一可以容忍上官熙對她偶爾的試探和利用,上官熙也能容忍祁念一的隱瞞和秘密。

至少到目前為止,她們的合作都還算愉快。

房間內,兩人對視片刻,非白率先敗下陣來。

這幾日,他們倆已經將這激活血脈的秘法研究得相當透徹。

南境的血脈者通過秘法激活後,可以將自身的神之血脈偏向不同的方向發展,比如祁念一見到的俞亭,就是體術類的血脈者。

相較於外界的修行者們,南境的血脈之術,確實更像妖修的修煉法門。

人修修心,妖修修力。

所有的人類修士,無論修行法門有什麼樣的區彆,最終都逃不過以外物修己心的過程。

人類修士是在不斷的曆練中,叩問內心,尋求自己心中真正的大道。就算是武修和體修這種看似隻注重鍛體和技能的修士也是如此。

何為道,是人類修行最大的疑問和最終的追求。

但妖修不同,妖修幾乎都是隻注重修體和力,幾乎很少見到妖修會修心,這也和妖修的特性有關。

妖本身就擁有強大的體魄,它們的修煉是對於自己身體潛力的挖掘。

祁念一曾經用天眼觀察過人類和妖修鬥法時,天地靈氣的運轉。

然後發現,天地靈氣通過人修所練之術法,被人修引入體內。而妖修在鬥法時,靈力卻更多的是來源於自身。

這就是人修與妖修最本質的區彆。

人類本身並無靈力,是通過天地靈氣修煉才能得到。而妖卻生而有靈,隻需要更深地挖掘自己的潛力。

南境人,因為這血脈之力的特殊性,修煉時或多或少都帶上了一些妖修的特性。

因為多年對血脈之力深入挖掘,血脈之力被激活後,會根據每個人不同的體質特征去加強某一方麵的特性。

這就被南境人分成了不少類彆,比如俞亭的體術類,就是最常見的一種。

此外,還有加強神識的元神類,亦或是極其少見的單獨附著於身體某個部位,使其獲得特殊能力的神通類。

但後者太過少見,哪怕是遍尋南境,激活了神通類天賦的人也屈指可數。

因為血脈之力的修行方法,南境人的鬥法更多時候像是一種境界壓製,也就是純粹的“力”的比拚。

所以祁念一才會覺得,他們在鬥法的技巧上如此的稚嫩。

明白了所謂血脈者鬥法的方式,祁念一才知道,為什麼靈修絕不可能成為血脈者。

靈修以靈馭妖,而血脈者的修行方式帶有妖修的特性,體內蘊有充盈的靈氣,兩相衝突,自然而然互為敵對,絕不可能融合,所以南境才能借用陣法如此方便的辨認出靈修和血脈者之間的區彆。

那麼問題就來了。

祁念一有些不解地看著自己。

她修煉七星門的功法非常順利,連一絲阻礙都無。

為什麼這樣的衝突在她身上沒有發生?

她將這樣的思考原原本本告知了非白,同樣也是為了提醒非白此事的凶險,誰料非白聽完後也隻是平淡地說了一句:“嗯,我知道了。”

他那副麵不改色的樣子讓祁念一都有些驚訝,在心中感歎不愧是雲野大師,曾經的千秋歲大能,就是有著天崩地裂不足掛齒的氣魄。

殊不知此事非白表麵上八風不動,實際上心裡已經開始緊張了。

她將住所大門緊閉,用結界封好。

此刻,一切外物都已經與她無關了。

按照秘法中所說,要先用藥物浸泡,將體內所有的血脈之力全都激發出來。

上官家是有名的醫道大家,上官熙在這方麵非常擅長,已經提前為祁念一準備好了藥浴。

藥物的靈液剛觸碰到皮膚,祁念一就感覺一陣溫熱湧了上來。

她不知道所謂激活血脈是一種什麼樣的過程,但卻感受到了因為這靈藥,她的心臟正在劇烈的跳動,好像下一秒就要從喉嚨跳出來一樣。

心臟漸漸湧起一股灼燒之感,又似乎有一種奇異的力量在幫祁念一壓製著令她不安的躁動。

同一時間,落英神殿燭影搖曳,竟在一瞬間,熄滅了所有的燈火。

神殿中的從者們連忙去將蠟燭點燃,卻根本沒辦法做到,神殿中的火光就像是被某種神秘力量按壓下去一樣,根本無法重新點燃。

黑暗之中,神殿的三位副尊同時出現。

他們都身穿白色的長袍,袍腳曳地。

他們周身燃燒著的靈焰,為神殿帶來了短暫的光明。

上官熙守在祁念一的院外,驚愕回身。

極其強橫鋒利的靈壓從祁念一的屋內傳來,幾乎將上官熙壓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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