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們才會迅速敲定,在無數選項中,決定和對方合作。
“但你我有一點不一樣。”
纖長的睫羽在眼下投射出淺淺的陰影,上官熙緊緊盯著她:“關於你的來曆,我不多問,你說你是神山的隱世修行者,我信了,我知道,你有所隱瞞,這沒關係,誰都有秘密。”
“你我的差彆在於,你是個非常自信的賭徒,哪怕一步踏錯,你也有為自己收場的信心。”上官熙說:“但我不一樣,沒有人給我托底,相反,我是那個要為彆人托底的人。”
上官熙一針見血道:“你我的區彆在於,你輸得起,我輸不起。”
“所以,我必須贏。”
上官熙的眼神直直撞入祁念一的眼中,她生的婉約清麗,一身書卷氣。
很難想象這樣的人,能在麵臨一群修為遠高於她的前輩麵前,敢不卑不亢,半步不退。
很快,上官熙發現祁念一的眼睛變了。
原本烏沉的眸子變淺了,而後是明亮的金色浮現。
這是一雙奇異的金色瞳眸。
“風露為信,明月為證。”祁念一按著上官熙的肩,鄭重道:
“我不會讓你輸。”
……
事情跟她們所料無差,兩日後,一艘大船從川東遠渡而來,風姿各異的二十多人下船。
四十八個聖暉之會的參會者,於錦川邊正式碰麵。
山莊於是更加熱鬨了起來。
祁念一將這群人一一收入眼底,明白自己終於見到了南境最為精銳的一群青年修行者。
神殿,世家,散修,隱世者。
這樣一群人聚在一起,注定是安靜不下來的。
所有人到齊的當晚,神殿侍者傳信,請祁念一前往一聚。
祁念一和上官熙對視一眼,心中明了。
這次聖暉之會的暗潮,已經提前拉開了帷幕。
鴻門宴,祁念一去了不少。
因此這次不慌不忙,跟在侍者身後,慢悠悠地記下了山莊的地形,到場時,發現已經不剩幾人不在了。
星天南坐在上首,見她到場,頷首致意,溫聲邀請道:“雲小友來了,先落座吧。”
祁念一頂著各式各樣的眼神安然落座,一副渾然不在意的樣子,讓其餘人心中更是警惕。
沒有人知道,神境究竟什麼時候出了這麼一位人物。
她生的無疑是美的,是清冷出塵的美。
但她那雙眼,太銳利也太清澈,像一把尚未出鞘的利刃,讓人覺得,隻要被她看上一眼,任何秘密和陰謀都會不攻自破。
這樣的鋒利讓人忽略了她的美。
隻會覺得,她像一把劍。
劍鋒過境,山河震動。
最後,還是星天南打破了沉默:“今日邀請諸位齊聚,除了共商清剿一事,還有一件喜訊相告。”
星天南輕輕合掌:“出發前,神殿為各位準備了一個驚喜。”
他環視一周,將所有人的眼神收入眼底,笑道:“是一截神骨。”
這句話,是滴如油鍋中的水,徹底炸開了本就不平靜的夜晚。
對於其他人而言,神骨可以提煉血脈純度,提高修為,最重要的,這是至高無上的身份象征。
而祁念一,終於見到了她前來南境最重要的目的——白澤遺骸。
“明日,我們將從諸位之中選出此次清剿行動的領袖,這塊神骨,將作為獎勵,贈與領袖。”
星天南一語掀起驚濤駭浪後,自己卻又不說話了,而是含笑看著眾人。
果然,有人發問道:“敢問曜星尊者,我們將以何種方式選出領袖?”
星天南:“領袖需要負責光複會的清剿,我們看的,自然是戰力。”
他像是看場麵還不夠亂一樣,為沸騰的夜晚再添了一把柴。
“明日,我們將不設任何規則,開設一方擂台。”
“能在擂台中站到最後的,就是此行的領袖。”
祁念一閉上眼睛,按了按眉心。
神殿這是看熱鬨不嫌事大啊。
竟然是混戰。
宴上菜肴精致,酒香醇厚,卻沒有人有心情品嘗。
一塊神骨的誘惑,實在太大,沒有人可以抵抗。
在場,可能隻有祁念一一人嘗了嘗這一頓佳肴。
她不僅自己吃,還用碟子將食物分了兩份,推到右手旁,酒也斟了兩杯。
非白就在她右邊,和她同坐。
兩人一個掩飾一個吃,配合得非常完美,沒有一個人發現,在場還坐著一個劍靈。
“你說,神殿這是想乾什麼?”祁念一在心裡對非白道,“如果神殿真的想讓我們合力去清剿光複會,又怎麼會在行動前,先讓各方為敵。”
這是兵家大忌。
非白嘗了一口酒,搖頭道:“沒有你大師兄的藏酒好喝。”
他挑了幾個心儀的小菜吃完,不在意道:“神殿想做什麼,你心裡不是已經有數了嗎。”
“清剿光複會不過是個幌子而已,你們這群參會者真正的角逐,從現在就已經開始了。”
祁念一很快想通了。
“和上官熙說得一樣,他們要在聖暉之會開始前,確定哪些人是真正可以被神殿掌控的人。”
所以拿光複會當靶子,實際上是為了清除聖暉之會中的不確定因素。
比如她這種。
非白停杯,掃視了一眼在場眾人:“兩個元嬰境後期,一個元嬰境巔峰,餘下幾人不足為懼。”
他問道:“你對這三人,勝算大嗎?”
祁念一聳肩道:“沒交過手,不清楚。”
她垂眸,無所謂道:“無論對手是誰,儘全力去贏就好了。”
“也好。”非白輕輕笑了起來,杯中酒液輕蕩,難得一見地神情傲然。
“就拿明天的一戰,為新劍來洗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