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隨你!”趙蒹葭道:“那咱們是歇一晚,還是現在就走?”
“現在就走。”紅姑拍了拍手,身後就有一輛車隊從北涼關駛出,她隨即上了一輛車,“走吧,不要浪費時間,早點過去,早點防治,真等天花爆發,神仙難救!”
“好。”趙蒹葭上了馬車,“回通州!”
回去的路上,趙蒹葭又拿出信看了起來,她對趙吉等人道:“大景派了三十萬大軍駐守虎踞關,這些日子,正在跟北涼開戰。
這個節骨眼過來,的確是給他添亂。”
她心裡也不怪陸源了,反而還很高興。
要不是紅姑攔著陸源,他肯定就過來了。
要是成了密接者,那歡歡他們怎麼辦?
那種後果她承受不起。
而陸源在得知她有困難,也是第一時間就派遣了醫療隊去協助自己防治天花。
他已經做到了自己該做的事情。
“說來說去,還不是怕死!”西瓜哼哼道。
“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趙葡萄忍不住在她腦袋上敲了一下。
趙蒹葭卻沒有說話,隻是心情卻很好,每一次好似有天大的困難,在陸源麵前,他總能找到應對的辦法。
他在信中的安慰,就好像站在自己耳邊呢喃一樣,讓她放鬆了下來。
車隊在黑暗中前進,趙蒹葭揣著陸源的信,睡得很沉。
而此時,整個北涼府都緊張了起來。
陸源第一時間排查這些日子從大乾入關的商賈。
並且第一時間將他們隔離,然後調查接觸者。
陸源也不敢回家,而是寫信回去,讓母親做好防護,不要出門。
現在北涼府已經被管控了起來,在天花徹底被控製前,是不會放開的。
陸源也想過,用天花來收拾常青,雖然有潛伏期,但是一旦爆開,拿下虎踞關隻是時間問題。
可一旦天花在大景傳開,那些百姓是無辜的。
陸源又不是畜生,用這種生化武器。
他隻能期盼北涼府內不會爆發天花,他也想第一時間讓大醫將牛痘帶回北涼府,為全體軍民接種牛痘。
可常青卻不會給北涼喘息的時間。
在開戰的第七天,北涼也迎來了汛期,全府四個大水庫也被蓄滿了水。
為了安全起見,不得不開閘放水。
這一場大雨下了足足一天一夜,都沒有停歇。
北涼往年的汛期,也隻能保證全府用水,可像今年這樣的,還是第一次。
小冰河帶來的極端天氣已經開始顯現,不敢想那些本就雨多的地帶,下這種暴雨,將會帶來怎樣的災難。
陸源倚在窗口,看著外麵大雨瓢潑,這時候,他腦海中某根弦被撥動了。
暴雨,洪災......
這兩個詞彙在他腦海中迅速的構建了一副滅世畫麵。
他飛快的跑到了沙盤室,那巨大的沙盤,占據了整個房間七成的位置,陸源甚至能站在上麵。
他爬了上去,來到了北涼府的位置,目光死死的盯著涇陽河。
北涼府是個盆地,正是因為是個盆地,四麵環山,所以受小冰河的影響就更小一些。
可壞就壞在,他是個盆地。
一旦洪澇,它就是個蓄水池。
涇陽河,是大景最大的河流,也是年年洪澇,若是有人在上遊掘堤放水,那麼浩浩蕩蕩的洪水,將席卷北涼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