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網(1 / 2)

“所以,我的提議,您覺得如何呢?”

狀似謙卑的聲音在不大的房間裡響起。

在這一句問話後,這個小房間裡又陷入了新一輪的沉寂。

整個屋子隻有一處光源,正巧位於房間正中央的桌子上,是一個即將燃儘的燭台。白色的燭淚在燭身上、燭台邊和桌麵上凝固成一團,看起來邋遢得不行。屋子裡沒有風,那一點的燭光便也還算穩定。

但整個屋子隻有這一處亮光,還是太少了點。乍眼看去,就隻能看清楚燭台附近的綠色絨質台麵,幾張撲克牌,還有兩雙一半隱藏在黑暗裡、一半則顯露在燭光下的手。

一雙蒼老寬大,但布滿了褶皺、溝壑和凸起的血管。另一雙雖然戴著手套,卻仍能看得出來,那是一雙屬於年輕人的手:纖細,線條流暢,骨節分明卻並不顯得粗丨大。

但那雙屬於老者的手,卻遠遠沒有年輕人那雙那麼安定。它們時而互相交叉,時而屈指在桌麵上敲擊。有時,那兩隻大拇指則會反複互相摩挲,彰顯著手的主人不夠平靜的內心。

顯然,他因為先前那句問話,而有些心緒不寧。

在黑暗的陰影之下,老人張了張嘴,似乎是吐出了某個單詞。但他又很快閉嘴,謹慎地換了一個說法:

“老鼠先生,我並不清楚你在說些什麼。”

他的雙手驟然放鬆地攤平,學著年輕人那樣,交叉疊好,放在桌麵上。

是了,就算單論年紀,老人也不該像剛剛表現得那樣急躁,簡直像個毛頭小子一樣。更何況,他還有著與年齡相匹配的豐富閱曆和人生經曆。

一時間,房間裡兩人的攻守位置似乎發生了變化。

年輕人於是發出一聲歎息。

他湊近了燭火一些,哪怕在暖色的光下也顯得毫無血色的嘴張張合合,衝老者做了個口型。

看清楚他說的是什麼之後,老者一隻眼睛的瞳孔頓時一縮。並且久久沒有回歸正常的狀態。

是的,這位老人,竟然隻有一隻眼睛。他的另一隻眼睛藏在眼罩下,並不清楚是無法視物,還是有彆的什麼毛病。

又過了半晌,他緩緩吐出一口濁氣,終於點頭了,“好,我答應你。”

話畢,那隻戴著白手套的右手,往前伸了出來,朝老人做了個握手的姿勢。

老人沒有計較對方不甚禮貌的行為,反而配合地也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兩隻交疊的手上下動了兩下。年輕人帶著笑意的聲音傳來:

“那麼,合作愉快,朗姆先生。”

老者,也就是朗姆,作為回敬,叫出了年輕人的名字:“但願如此,陀思妥耶夫斯基。”

“您叫我費佳就好了。”全名異常長且繞口的俄羅斯青年眨眨眼,友好地提議。

“不必。”

但他換來的,卻是朗姆冷硬的拒絕,“老鼠,希望你記住自己說過的話。”

“那當然,我的朋友。”帶著點不易察覺的異國腔調的日語這麼說道。費奧多爾應承道:“我自然會按照我的承諾來。”

燭芯終於燃到了儘頭。從剛才起就有些明滅不定的燭火,最終還是熄滅了。室內的黑暗很好地隱藏起了兩人臉上的表情——儘管事實上,他們二人的表情都沒有發生分毫的變化。

門“吱嘎”一聲被人從外麵拉開,有明亮的光朝屋子裡照射了進來。原來此時還是白日,甚至是日照相當強烈的正午時分。

朗姆背著光坐在原位。

來人走到他身後,恭敬地不發一言,等待著指令。而他麵前正對著的座位上,卻已經不見了費奧多爾的身影。

“異能力者……嗎?”朗姆狀似自言自語,又仿佛在問身後的人。但不等下屬躊躇完畢,他就站起了身,徑直朝門外走去。

這是多麼漫長的午後啊。

“我真好了。”

躺在榻榻米上,未來往陽光下拱了拱,試圖能曬得更均勻一點。感覺背麵曬得差不多了,她就在原地翻了個身,又趴了回去。

她一邊和鬆田陣平打電話,一邊無聊地數著自己睫毛在榻榻米上投下的陰影。但數了好幾次,還是沒能得出她睫毛的準確數字。

隨手抓起縮在牆角,也在曬太陽的貓貓。未來rua了兩把它的腦殼,在貓咪就要伸爪的前一秒,堪堪收回了手。接著,她又像是還不滿足似的,嘴裡“嘬嘬嘬”了幾聲,把狗也叫了過來。

將狗子往地上一攤,未來徒手給它順起毛來。

“我真好了,沒騙人……不是,你那麼關注我腰乾嘛?”

電話那頭的鬆田:“。”

“你不要說的那麼奇怪啊!我隻是關心你而已!”

未來還沒來得及回話,電話裡就傳來了壓抑不住的笑聲,還有人起哄的聲音。緊接著,是鬆田陣平遠離了電話的怒吼:

“你們在搞什麼鬼!hagi,彆躲了,就屬你笑的最大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