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泠泠：“……”
似乎知道她想問什麼，借著紅燈時間，江逐踩下刹車停車，偏頭看向宋泠泠。
車窗外有鳴笛聲，有閃過的路燈車燈。
車內昏暗，隻有些許光亮在黑漆漆的玻璃上流淌。
宋泠泠被江逐這樣看著，有些許不適。
她正要開口，端詳她半天的江逐忽然說，“她應該是你的顏粉。”
“……？”
宋泠泠錯愕。
為讓她相信，江逐還鄭重其事地點了下頭。
宋泠泠呆若木雞看著江逐半晌，在他再次踩下油門時，從包裡掏出了常備的小鏡子。
不怪她自我懷疑。
她是知道自己長得還行，微博上也有不少顏粉。粉絲也常常誇她有國民初戀的神顏。
但她完全不覺得，像江逐大嫂這種傳聞中長得很漂亮很漂亮的豪門千金，會是她的顏粉。
注意到她的舉動，江逐掩唇咳了聲，“你不相信的話，過幾天可以問問她。”
宋泠泠：“……我確實有這個想法。”
江逐：“。”
-
翌日，宋泠泠的戲在下午。
她睜開眼時，旁邊兩張臉懟到她麵前，把她嚇了一跳。
宋泠泠驚愕，“你們倆乾嘛？”
林夏：“等你起床。”
盛雲渺：“想看看你要睡到幾點。”
宋泠泠不顧女明星形象的翻了個白眼，往被子裡鑽，鬱悶道：“我的戲不是在下午嗎？現在幾點？”
林夏：“十一點。”
宋泠泠不太相信地掀開被子，瞪圓眼看她，“幾點？”
盛雲渺：“十一點零五分了宋演員。”她爬宋泠泠床上躺下，“不然你以為幾點？”
“……”
宋泠泠沉默片刻，撓了撓睡亂的頭發，含糊不清咕噥，“我怎麼會一覺睡到這個點。”聞聲，盛雲渺遞給她一個自我感受的眼神，“這不得好好問問你？”
她和林夏動作一致地再次湊到她麵前，“昨晚幾點回來的？”
“昨晚幾點睡的？”
宋泠泠看著麵前兩張臉，抬手把兩顆腦袋推開，“你們倆是孿生姐妹嗎？”
怎麼這麼默契。
盛雲渺睇她一眼，“彆想逃避問題。”
“我也沒想逃避。”宋泠泠覺得自己光明磊落，打著哈欠道：“十一點回來的。”
她看林夏，“我不是給你發了消息？”
林夏承認，“那你幾點睡的？”
“……不記得了。”宋泠泠眼神飄忽，“躺下看了會劇本睡的，沒注意時間。”
盛雲渺揚揚眉，“真的？”
宋泠泠覷她一眼，“你不相信我？”
“……倒也不是。”盛雲渺想了想，沒再多問，“那你是打算再睡會，還是起來吃午飯了？”
“再躺會。”
宋泠泠直直躺下，“你們倆幾點過來的。”
林夏：“我十點。”
盛雲渺：“十分鐘前。”
宋泠泠無語，側了個身拿手機。
林夏看她這樣，起身往外走，“泠泠姐中午想在酒店吃還是外麵？”
到酒店的話，她好提前訂餐。
“酒店吧。”說著，宋泠泠側頭，“今晚我要是收工早，帶你們去個味道還不錯的西餐廳吃飯怎麼樣？”
聽到這話，盛雲渺從手機裡抬起頭，目光灼灼看著她，也不吭聲。
宋泠泠被她看得發怵，“你這樣看我乾嘛？”
盛雲渺等林夏走遠了才問：“昨晚跟江導用餐的地方？”
“……嗯。”
聽到這話，盛雲渺眼睛亮了起來。她拿起手機當話筒，懟到宋泠泠麵前，“采訪你一下，跟偶像私下單獨吃飯的心情是什麼樣的？”
宋泠泠低頭看了眼麵前的手機，又抬眸看了看盛雲渺期待的，八卦的小眼神，微微歎了口氣，“也就那樣。”
盛雲渺：“？”
宋泠泠撇撇嘴提醒她，“我又不能多吃，隻能看著江逐吃，你說我心情能多好。”
“能澎湃嗎？”
她自問自答，“不能吧。”
盛雲渺琢磨了下，確實如此。她減肥的時候如果有人在她麵前大吃大喝，她確實也不會有激動開心的情緒。
盛雲渺不再追問。
宋泠泠再次躺下，腦海裡卻不自覺浮現兩人坐在西餐廳的那一幕。
-
考慮到宋泠泠太晚吃不好，兩人一到市中心，江逐便先帶她去了餐廳。
過了飯點，餐廳隻剩一兩桌客人。
兩人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低下眼時還能看到樓下形形色色走過的人。
宋泠泠點了份沙拉便把菜單推給了江逐。
江逐合上遞給侍應生，“兩份蔬菜沙拉。”
侍應生大約是意外兩個人大晚上進高檔西餐廳隻為了點兩份沙拉，“隻要兩份沙拉，不需要點彆的嗎？”
聽到這話，宋泠泠也抬起頭看向他。
江逐：“不用。”
等侍應生走後，宋泠泠嘴唇動了動，“江導你不餓？”
江逐看她一眼，“有點。”
宋泠泠：“那你怎麼——”
話還沒說完，江逐便回答了她，“在隻能吃蔬菜沙拉人麵前吃彆的食物，我良心不安。”
宋泠泠微頓，完全沒想到他的答案會是這樣。
她默了默，輕語，“我不介意。”
她都習慣了。
“嗯。”江逐應聲，撩起眼皮直向她，語氣平靜，“我不忍心。”
宋泠泠心跳一滯，正思索要怎麼回答，江逐緩聲：“讓我劇組的演員在我麵前受這份苦。”
“……”
宋泠泠被他的大喘氣嚇得差點要胡思亂想，聽他這麼說完，她忍了忍沒忍住，溫聲建議，“江導，下回說話能彆大喘氣嗎？”
“怎麼？”
宋泠泠覺得他明知故問，扭開頭看向窗外，“沒什麼。”
玻璃窗上倒映著她此刻彆彆扭扭的神情。
江逐看著，忽地輕笑了一聲。
宋泠泠隱約覺得他在笑自己，正想轉頭問，忽地注意到江逐也在看窗外，她可以透過玻璃看到他此刻的神情變化，對上他的眉眼。
而江逐，亦可以如此。
兩人都盯著落地玻璃，隔著不遠不近的距離。
西餐廳的玻璃好像有放大的效果，宋泠泠隱約覺得他和江逐在落地窗的倒影，沒有現實那麼大。
她怔怔地想著，比較著，耳畔鑽入他的聲音。
“宋泠泠。”
宋泠泠望著落地窗眨了下眼，以示回應，“江導，你想說什麼？”
江逐的目光轉向她，聽不出波瀾的情緒：“在外麵不用叫我導演。”
宋泠泠收回在落地窗的目光。
江逐低眸，“叫名字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