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姝握著卷起的書本,擔憂又無奈地歎了一口氣。
“還是……再多準備一點雲南白藥跟繃帶比較好。”
阿哥陳浩南剛走,嫲嫲(奶奶)就從外麵回來了。
“有姝又在念書啊。”嫲嫲把包掛在牆上,過來點了點保溫壺:“飲涼茶啦!”
“是啊嫲嫲,我想好好念書。”有姝語調慢吞吞的,抿了抿嘴後道:“能念到哪裡是哪裡啦。”
“嫲嫲……你教我怎麼處理傷口吧,就像上次阿哥受傷,我都幫不上忙啊。”有姝一邊打開保溫壺直接飲,一邊含糊道。
“上次你阿哥受傷嚇到你啦?”
“還好……”有姝回想起阿哥上次胸口狹長反湧的傷口,整齊的切口像是被掀開的書頁,登時臉色發白。
“嫲嫲你好厲害,阿哥那麼嚴重都沒事的。”有姝誇獎道,個子小小的她依靠在嫲嫲的身上,像是一隻單手就能托起來小麻雀。
“還不是你老豆也這樣。”嫲嫲滿是褶皺的臉看起來很刻薄,提起自己的兒子卻顯得柔和起來:“他也是古惑仔,經常出去搞得一身傷回來嘛,時間久了,嫲嫲就熟練啦。”
“以後嫲嫲教你,這樣有你照顧你阿哥啊。”嫲嫲似乎也是想到自己年紀大了,能陪在孫子孫女的時間也慢慢變少。
似乎感覺到嫲嫲傳達的意思,有姝不安地握緊嫲嫲的手臂,垂頭更用力的埋進她的肩窩裡。
“不怕啦。”
老人信手拍了拍孫女的背,蒼老的聲音仿佛一聲歎息。
-
幾日後,尾巷。
利落在牆上擦了一下火機的側滑輪,垂頭點煙,陳浩南緩緩從裡麵出來,煙還沒來得及點燃,一輛風馳而來的廂車停在他麵前,幾個健碩的漢子從上麵蹦下來,二話不說就把毫無防備的陳浩南綁進車裡。
街道依舊熱鬨,周圍的看客交頭接耳,抱臂看著,除了他們還有存在的一點點車尾氣,似乎再也找不到剛才後生仔存在的證明。
……
“彆動!剛才還沒打夠啊?!打爆你的頭!”麻袋外麵朦朧傳進凶惡的吼聲,陳浩南隻感覺一陣天旋地轉,就被推到在地。
外麵的聲音很雜亂,受傷的身體也痛的要命!
“老大,這是今天的錢,點點。”
身體疼得蜷縮起來,哪怕這次凶多吉少,求生的本能還是讓陳浩南護住自己柔弱的部分。
“還吵啊?彆動!”
察覺到陳浩南挨打還不老實,頓時有人動腳狠踢了一下他。
“怎麼樣?女仔乖不乖?”
“她們一收工回來就念經,現在個個像巫婆一樣。”
港幣翻動的聲音嘩啦啦的,伴隨著剛才那個男人的聲音:“再多弄十個八個回來啦!”
“拿去。”
“是。”
身上的麻袋被打開,臉被按在地上,塵土細屑飛揚間,陳浩南竭力抬眼往上看去。
隱約間一個白衣服的男人從椅子上起身往這邊走過來。
來不及看清,被人一把薅起來的陳浩南搶先喝道:“你想怎麼樣!”
似乎是這一聲惹怒了男人,力道十足的一耳光撲麵而來,剛剛被人拽起來的陳浩南差點又被打倒,幾個男人改手把他架得更牢固,以防再次脫手。
“你知不知道我是誰?”
男人聲音平靜卻暗藏危機——
“我是東星沙蜢!”
陳浩南目光凶狠的盯著他。
男人並不在意,他舉起來一張相片,相片裡的男人鮮活開朗,孔武有力。
陳浩南之前見過。
——他們兄弟幾個一起按住這個男人都差點被他掀翻,最後還是他趁機猛捅了好幾下才讓他掛掉。
“知道這是誰麼?”
沙蜢平靜的語氣轉怒:“我親大佬來的!”
“之前地盤開殺就是要替我大佬報仇,居然給你跑掉,現在落到我手上,你求神拜佛都幫不到你!”
陳浩南想到阿媽去世的上午,自家大佬就是跟這個人約架,他們原定百多人,被人出賣,隻來了四十多個人,簡直九死一生!
“有種單挑啊!”想到那次的狼狽,陳浩南直接爆喝出聲,四五個人拽著手腳都按不住,直接給沙蜢來了一記頭槌!
插入書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