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他,無知單純又善良,初見那天一幕幕的畫麵,組成了祂對蘇渝所有的注解。
祂閃躲著避開了。
小蘇渝也沒有強求,而是用小紙盒把祂帶走了。
小蘇渝隻養過這一隻貓,因為大人不允許他養,所以他是把它藏在臥室裡偷偷養的。
它從來沒叫過,也不會親近人,小蘇渝甚至都沒摸到過它一次。
他把它撿回來好生照料,它卻隻呆了短短一周左右,就在某個不為人知的夜晚離開了。
……
祂陷入了沉眠。
但是祂的意識仍然存在,和群星一起,一直潛伏在蘇渝身邊,伴隨著他成長、也伴隨著他生命的起起伏伏。
祂對蘇渝並無感恩,畢竟他隻是低劣可憐的低等動物。
之所以觀察他,也隻是因為祂第一個認識的人類就是他,認為他是自己認識的所有人類中,最與眾不同的一個。
沒有了父母的供養,蘇渝生活的愈發落魄。他這般柔弱無知,在人類社會中都難以生存下去,隻能艱難的維持著自己的體麵。
即便如此,他居然還把錢花在那些流浪貓身上。
祂很想知道,這豐富多餘的同情心究竟從何而來,這或許就是他最大的敗筆。
當然,好奇心也僅此而已。
人類再與眾不同,於祂而言,也是可以隨意更改命運的螻蟻。
再次醒來的時候,物是人非。
得知蘇渝要相親的消息,祂下意識地選擇了那個最有可能相親成功的人,寄生在他身上。
就在那天相親的餐廳裡。
祂的降臨造成了一定程度的精神壓迫,某個精神衰弱的人直接陷入了譫妄狀態,奪門而逃。
一開始,祂還沒調整好沈執的身體狀態,近視眼有點嚴重了,好在他還是認出了蘇渝。
祂在二人聊天的短短幾分鐘內,完成了對宿體的侵占,細胞瘋狂擴張、殺戮,皮膚底下隱約有黏軟的觸須躥過,他隻得低斂著眼皮,才能掩蓋住眼底猩紅怪異的血絲。
而桌布底下,黑色觸手密密麻麻的覆蓋著雙腿,幾乎要溢出去了,但凡蘇渝往前伸一下腿,就能踩在柔軟黏膩的肢體上。
真正的沈執的意識消失得無聲無息。
而祂,已經成為了真正的沈執,一個蘇渝眼中滿意的未婚夫。
現在作為未婚夫的他,已經擁有隨意進入蘇渝房間的權利了。
他的視線在這個房間裡巡視,從擺放整齊的書桌到裝滿零食的電視櫃,再到虛掩著的臥室門。
這個出租屋唯一不好的地方在於,臥室的門把手壞了。但蘇渝是獨居生活,這點問題可以忽略不計。
門的縫隙正對著臥室裡的鏡子。
蘇渝正在裡麵換衣服,出於對沈執紳士的印象,即便隻能虛掩著門,他也沒什麼防範。
已經是青年的蘇渝早已褪去了青澀,身材窈窕挺拔,有一層薄薄的漂亮的肌肉。
他褲子已經換好了,正往身上套著一件白色上衣,纖細的腰肢在這個動作下顯得格外伸展,褲子是鬆緊帶的,將他腰間的肉勒得很漂亮。
僅僅是一眼,沈執就感到有什麼地方的神經不受控製的崩開了。
蘇渝在鏡子前換衣服時,那種被凝視著的感覺突然降臨。他蹙了蹙眉,飛快穿好衣服,轉身推開臥室門,恰好對上門口站立著的沈執的視線。
在陽光背麵,他的眼眶深邃,目光顯得格外幽暗。
隨著沈執的靠近,蘇渝內心感到一種難以解釋的惶恐,唇角乾澀,“……我換好衣服了,有什麼事嗎?”
人類果然有人類特有的敏感。
沈執牙關緊咬,呼吸都被壓抑得有些遲緩,背後駭人的惡魔般的觸手驟然停頓,不再繼續那些毛骨悚然的瘋狂擺動,從他肩胛骨處猩紅的裂縫中緩慢的退了回去。
目前為止,沈執的好奇心驅動著他做一個合格的未婚夫,觀察小白鼠蘇渝的一舉一動,
同時,他也強烈的好奇著,如果蘇渝見到他的真實麵目,是否會和小時候一樣的反應呢?
沈執依舊紳士,打開門側身讓他出來,“沒事,等你吃完早餐就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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