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蘇渝其實是個孤獨的孩子,缺少父母的陪伴,朋友雖然多,但真心交往的也沒幾個,還隨著年紀的增長逐漸淡了。
隻有楊嘉文,對蘇渝來說比較特殊。
祂那時候就知道楊嘉文這個人了,他是蘇渝的好朋友,但是也不隻是好
() 朋友,他看向蘇渝的目光總是讓祂很討厭,因為那和祂看蘇渝的目光如出一轍。
在蘇渝和楊嘉文認識後,很長一段時間裡,蘇渝都不再是一個人。蘇渝上學放學都會和楊嘉文一起走,後來老師還把他們倆調成了同桌。
祂最討厭的便是看見二人那麼親近的模樣,同桌的距離真的很親近,稍微越界一下就能碰到對方的手,祂經常看見楊嘉文故意碰到蘇渝,故意靠在他身上……
祂看楊嘉文很礙眼,想過無數次讓楊嘉文憑空蒸發的辦法,尤其是楊嘉文那愛慕的眼神,簡直讓人想把他的眼睛挖出來碾碎。
祂不知道蘇渝如何看待楊嘉文,但是祂可以肯定的是,就算蘇渝不喜歡楊嘉文,楊嘉文也在他心裡占據很重要的地位。
畢竟楊嘉文是個難得真心喜歡蘇渝的人,而且他還沒有表露出來,隻是一直以朋友的身份待在蘇渝身邊,隻因為蘇渝說過讀書期間不會談戀愛,他就一直等他到高中畢業。
如果不是蘇渝的家庭情況突變,他們兩個很可能已經在一起了,楊嘉文不會約不出來蘇渝,蘇渝不會對楊嘉文的隱晦愛意視而不見。
如果是蘇渝是楊嘉文的白月光,那楊嘉文對蘇渝來說也是個特殊的存在。
可楊嘉文憑什麼?
要論先來後到,也是祂最先來的,祂一直都在蘇渝身邊,無時無刻。
高中時,蘇渝的家族企業就受到了重創,那時他並沒有告訴楊嘉文,直到考上大學,家裡負債累累,蘇渝萌生了向楊嘉文傾訴、求助的想法,卻被楊嘉文忽略了。
那時候,祂沒有實體,隻能偶爾出現在人們的夢中。即便祂來到蘇渝身邊,蘇渝也看不見祂,自然也感受不到祂。
可是祂什麼都能看見,哪怕是在沉睡中,祂卻似乎都能感受到蘇渝的所有情緒,傷心、委屈、難過,這些情緒明明不應該出現在蘇渝身上的。
祂曾經那麼期盼蘇渝和楊嘉文能分開,再也不聯係,可是真當他們之間的聯係徹底斬斷的時候,祂看見蘇渝在被子底下流的眼淚,第一次忍不住伸手想要觸碰到他,替他擦拭。
所以那時候,祂就想,如果祂蘇醒了,第一件事肯定是來要到蘇渝身邊,能夠真正觸碰到他。
如果蘇渝再有什麼需要幫忙的時候,不必將希望寄托在楊嘉文那種靠不住的人身上,祂會實現一切蘇渝想要的。
如今,楊嘉文沒有遇害的唯一原因,是沈執還沒有想好該怎麼處理他。
沈執知道蘇渝和楊嘉文曾經關係很好,後來他們兩個的確是生分了,但曾經的情誼還在,萬一蘇渝還是很在意楊嘉文怎麼辦?
在蘇渝這邊的文化裡,人們好像把死看得很重要。
人死了之後,人們就會過分忽略他們的過錯,從而過分放大他們的優點。
如果祂貿然的把楊嘉文弄死了,讓他消失了,那萬一陰差陽錯的讓楊嘉文成了蘇渝心中死掉的白月光怎麼辦?
那些裡不都那麼寫嗎?陪伴多年的愛人,
當時不珍惜,當失去以後才開始後悔莫及,原來不是蚊子血是朱砂痣、白月光。
所以祂需要謹慎處理楊嘉文。至於宋凜,也不能輕易死了。萬一宋凜死了之後,楊嘉文想不開殉情了怎麼辦?雖說可能性的確比較小,但也不能忽略這個可能性。
彆的事情上,沈執可以殺伐果斷,但是隻要事關蘇渝,祂就無法當機立斷。
祂本來很滿意對這一切的掌控。
可一想到蘇渝今天的話,祂就難免陰鬱起來。
祂好像來晚了。
祂現在做到了以前想做的事情,可是又好像什麼都沒變,祂還是什麼都沒有得到。
……
到半夜的時候,蘇渝翻了個身,主動鑽進沈執懷裡,嘴裡還喃喃的叮囑沈執不要碰他。
麵色陰沉的沈執忽然就像發瘋似的親了上去。
這下沈執直接把蘇渝鬨醒了,本來他打算好好休息的一個晚上,又被沈執奪走了。
“算了吧,我真的動不了。”蘇渝困倦無比,聲音都帶著點剛剛睡醒的沙啞。
連日以來的劇烈運動,讓他的身體累到了極點,本以為能放鬆,卻被沈執趁虛而入,他累的連反抗的心思都升不起來。
沈執:“你彆動,我來就行。”
最終蘇渝還是妥協了,“最後一次。”
話雖如此,他還是沒有逃離的動作,下意識將麵前的這個人視為可以依靠和信任的港灣。
沈執的脖子被蘇渝顫顫巍巍的摟住了,他雪白的雙臂也滲著層薄汗,沈執不由低頭去親掉他眼角大顆大顆滾落的淚珠。
傻瓜,你現在這麼親近我,都是假的而已,是我故意為之。
因為祂知道,如果不這樣做,隻憑祂可怖的外表和卑劣的內在,祂將永遠得不到蘇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