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1 / 2)

“你這、這又在哭什麼?”阮母又驚又怒,差點一口氣沒喘上來。

這幾日,阮覓給她留下的心理陰影太大了。

原本隻是木訥少言,養在府裡也不過是多雙碗筷的事情。這幾日卻不知是被什麼刺激了,性子大變,鬨騰得厲害。

至於到底是被什麼刺激了。

阮母嘴上說著什麼都不知道,心裡卻門兒清,隻是不說而已。

“有事情就好好說道,莫要這樣攪得雞飛狗跳。”她到了現在還打算糊弄過去。

“我哭什麼?母親心裡自然知道,怎麼還來問我?”

糊弄不住,阮母臉上閃過心虛之色,不自覺向往後退,隻是被阮珍珍挽著手沒能成功。

“我、我怎麼知道……”聲音都弱了一分。

“母親您不肯承認,我就要去姐姐的私庫裡找了。倒要看看到底是什麼東西,竟然隻給姐姐,不給覓兒!”阮覓口齒清晰念完自己給自己定的台詞,像隻快樂的蝴蝶一樣就要往阮珍珍私庫那邊飛。

“咳……等等……”阮珍珍細眉一蹙,弱不禁風咳了一聲,想去攔她。

柔弱的細柳和敦實的蝴蝶相撞,會怎麼樣呢?

阮覓不知道,隻是反應過來的時候就已經看到阮珍珍趴在地上呻|吟了。

她立馬一蹦三尺遠,做作捧著臉搖頭呐喊:“覓兒不知道,覓兒什麼也沒乾……啊,覓兒頭好疼,姐姐剛才是不是對覓兒做了什麼?怎麼辦,覓兒是不是要死掉了?嚶嚶嚶。”

一連串的覓兒加上尖叫讓人頭昏腦脹,被動陷入沉默,現場隻剩下阮珍珍的呻|吟聲。

阮母看著這一切,目瞪口呆。

過了好半響才反應過來,連忙蹲下去攙扶阮珍珍。

“快讓娘看看,傷著哪兒了? ”聲音發抖,顯然是心疼的不得了。

阮珍珍被她這樣不小心拉動了一下,倒吸一口涼氣,拚儘全力才扯出一抹笑,虛弱道:“我沒什麼事,母親不用擔心,也千萬不要責怪妹妹,她隻是不小心。”

“對啊!母親,你要相信姐姐,覓兒真的是不小心的,覓兒不是故意撞姐姐的。要怪,就怪姐姐突然跑出來,擋住了覓兒的路,害得覓兒現在頭好疼哦!”

阮珍珍雙眼微瞪,如今的感受就像是彆人吃了屎對她呼出一口氣後還被她儘數吸進去的感覺,吞也不是吐也不是,惡心的厲害。

“妹妹這是什麼意思,難不成如今我躺在這兒,還是我自己的錯?”後背著地的地方疼得厲害,牽連五臟六腑,阮珍珍說著說著落下淚來,“早些年陰差陽錯,你替我受了些苦,所以我想著補償你,一心把你當妹妹。卻沒想到,你竟這般恨我,使這下作手段。”

她的話就差明說阮覓包藏禍心了,阮母聽後驚疑不定,不知一瞬間想到了什麼,擋在了阮珍珍身前。

猶疑地看了眼阮覓後,她收起眼中的打量,輕聲道:“覓兒,你看你闖下的禍事,還不快向你姐姐道歉,求她原諒?以後……莫要再起那些心思了。你當年被抱錯,也不是你姐姐造成的,這都是……你的命數。”

“我同珍兒有緣,她注定是我的女兒。你……你也同樣。要是日後再讓我知曉,你動了什麼壞心思,可就不要怪我不顧及母女親情了。”

阮母這話,聽起來像是在替阮覓說話,給她最後一次機會。但實際上完全沒有給阮覓辯解的機會,整個站在阮珍珍那邊。

這樣天差地彆的態度,輕易就能讓人感覺出來。

連阮珵都不自覺偏過頭去看那人,她這樣裝瘋賣傻,肯定是為了吸引父親母親的注意,隻是……

“原來母親是這樣想我的。”

思緒被打斷,阮珵看清楚了阮覓此時的神情。

她淒慘一笑,僵硬的嘴角扯起來,“我從來沒想過要與姐姐爭什麼,隻是常常聽姐姐在我耳邊念叨,說您今日又給了她什麼東西。聽得多了,難免心中不好受。我夜間做夢,都夢到您捧著小匣子來我房中,說有東西要送與我。難道我就真的眼皮子這般淺,什麼東西都要去搶?”

“我想要那些東西,隻不過是因為,那是您送的!”

字字泣血,哀婉感人。

阮母一瞬間說不出話,心內百感交集,沒想到這個半路尋回來的女兒竟然會對自己孺慕至此。剛剛升起的對阮覓的厭煩便也弱了一些。

“姐姐說是我衝撞害了她,那便是我吧。母親您不必煩心,我乖乖同姐姐道歉就是。”

阮覓傷心欲絕,跌跌撞撞走到阮珍珍麵前,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樣。阮珵於心不忍,剛想提醒她小心一些,就見她左腳絆右腳,直直往前砸去。

整個人,砸在阮珍珍身上。

阮珍珍連掙紮都來不及掙紮,兩眼一翻,直接無痛昏闕。

阮珵:!!!

可此時,卻沒人分得出功夫去擔心昏過去的阮珍珍了。

阮母阮珵以及一眾下人們看到了什麼,頓時驚叫起來。

“血!流血了!”

不知怎麼回事,阮覓肩膀上暈開一大片血跡,此時還在快速往外擴散。而阮覓的肩膀好巧不巧地正壓在阮珍珍臉上,黑紅黑紅的血蹭了她一臉,實在恐怖。

“流血了?”阮覓在眾人驚恐的眼神中摸了摸肩頭,苦笑,“大約是方才姐姐攔我……不,是我不小心衝撞姐姐時弄傷的,和姐姐沒有關係。”

阮母有著時下夫人都有的小毛病,見不得血,一看就覺得頭昏腦脹天旋地轉。她也來不及為阮珍珍說話,隻擺了擺手,“你快些回去,好好兒等著大夫過來,女兒家的,留下疤總是不好。你們幾個,還不送小姐回去。”

阮覓走前,又回過頭來,“母親,我以後,再也不會和姐姐搶東西了。但若是、若是母親您隨手替我繡個荷包,我也會日夜帶著,好生珍惜的。”

她說這話時,血順著指尖一滴滴落在地上,卻好像完全感覺不到疼一般,雙眼緊緊盯著阮母,好似隻要阮母一句話,就能她從即將溺亡的邊緣拉起來,成為她的神明。

阮母哪嘗過這種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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