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 10 章(1 / 2)

殷如意這人怎麼說呢,有點不自知。

就阮覓的了解來看,他成天混跡大街小巷,卻有潔癖。像是那日大中午的,因為鞋麵染了東西,便偏要赤腳下河刷鞋。可說他是個自小生長於三喜胡同這樣地方的人,也不像。畢竟窮人家的孩子,誰不知道洗刷衣物要拿皂角?

由此可以大致推斷出,殷如意是個出身不錯,卻因為某種原因不得不混跡於三喜胡同的公子哥。

至於原因,可就多了去了。

阮覓的計劃還沒有到了解殷如意的背景這一步,所以尚不清楚。。

是的,對於殷如意,阮覓確實有個計劃。

……

入夜。

月明星稀,蟲聲繚繞。

阮覓剛有睡意,就聽到窗戶被人敲響了。

“篤篤篤——”還很有規律。

大門不走,但又懂點禮數不會擅闖,這人是誰阮覓閉著眼都能猜出來,她好脾氣地披上衣服起身開窗。

“說吧。”

“起來喝酒。”殷如意提了一壇酒,臉上拽拽的,企圖掩飾不停湧上來的開心。

阮覓摸了摸自己的臉,看了看自己的手,確認自己沒有魂穿成哪個男性,仍舊是個正值青春的豆蔻少女。

檢查完畢,她關上窗,動作非常流暢。

窗外噎了一下,隨後道:“這可是雲天樓的白槐酒,我好不容易才拿到的。”

尾音漸低,像是極力隱藏委屈,最後幾個字說得乾巴巴的。

阮覓懷疑這是她吹的那通彩虹屁的後遺症。可她從來沒聽說過,彩虹屁還有讓人神智降低的作用啊?

這會兒阮覓倒是想起了平日裡翠鶯教導她的話,雙手交疊放在膝蓋上,小指微微翹起。神色瞬間變得端莊。

她可是個好女孩兒,怎麼會同旁人半夜喝酒呢!

“拿著你的酒回去。”

“……你真不喝?”窗外殷如意的語氣越來越弱,有點難過的樣子。可不等阮覓再說什麼,他又強行撐起往日的高冷,“嘖,不喝算了。”

接著,窗外傳來腳步聲,看來是離開了。

阮覓擺著那副無人瞧見的大家閨秀模樣,沒忍住,起身往窗戶外偷偷瞄了眼。

沒人。

看來是真走了。

於是她心安理得再次躺回去,一秒入睡。

————

榮麟巷住的多是商賈。

賣金器的,做陶瓷生意的,綾羅綢緞、茶飲餐樓、胭脂水粉,隻有你想不到的,沒有你見不到的。

他們早已發家,手底下管著大大小小幾個或十幾個鋪子,生活滋潤得不得了。

殷如意一晚上沒有睡意,閉上眼就是阮覓那通叫人紅臉的誇讚。

他自小到大,從沒被人這樣誇過,整個人都暈乎得厲害,夢遊似的,不知道自己在乾什麼。正如他此時站在一棟宅子麵前,就完全不記得自己是怎麼過來的,為什麼會過來了。

對著那扇朱紅油漆大門看了好一會兒後,他心想著來了來了,也該回去看看,便敲響了門。

來開門的小丫鬟一時半會兒沒認出來麵前這位是誰,經身邊人提醒才知道這是府裡大少爺,連忙把人請進去。

而殷如意剛敲響門其實就後悔了,敲門的手僵在半空中,想走,腳底卻像是在地上紮根了一般,怎麼都挪動不了。

終究還是進去了。

管事從小看著殷如意長大,許久未見他回來,此時高興得臉上皺紋擠成一團,拉著他的手說個不停。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少爺您不在家的這段時間啊,老爺憂心得吃飯都吃不下了。對了,得趕緊把您回來的好消息告訴老爺,他一定會高興的。”

穿過垂花門,越過庭院,就是他父親殷鬆賀所在的北房。

管事急急忙忙跑過去敲門,“老爺,少爺回來了。”

欣喜之情溢於言表。

殷如意本還算平靜,畢竟他對自己這個父親壓根沒什麼期待。可見管事這般喜悅,他難免生出點近鄉情更怯的情緒。

裡頭傳來走動的聲音,然後女人嬌媚的嗓音響起:“致行來了?還不快讓人進來。”

殷如意這會兒才覺得自己好笑,往後退幾步,免得自己沾染上裡頭的惹人厭的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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