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 22 章(1 / 2)

另一邊。

謝氏看著阮珍珍身上素淨的打扮,沒有皺眉,而是很是平淡地讓身邊婢子取了備用的匣子來。

匣子裡麵裝的是各色珠寶首飾。

宴會上往往會出現各種狀況,落水掉簪之類的她都司空見慣了。不光首飾,衣裙她都讓人按照尺碼備了幾身過來。

在帶阮珍珍進去那些圈子前,她先到一安靜處,取了匣子中的一首飾出來,朝阮珍珍招了招手,示意她過來。

清水巷阮大學士一家人穿著向來素淨,喜好也是如此。阮珍珍自覺自己今日這一身完全是按著對方的喜好來的,沒有出半分差錯。

可這位出身高貴的伯母還是叫她過去了。

並且不由分說就要給她插上簪子,就這般覺得她不得體?

心裡有些屈辱,阮珍珍掐著手心走過去。

謝氏見過多少人?哪裡會看不懂阮珍珍的小心思,想著人是自己帶過來的,不管怎樣也得給人開開心心帶回去。

她心下歎口氣,便解釋道:“你如今是正好的年紀,頭上不宜過素,否則便有輕慢之嫌。不要看寶珠寶璃不簪花便覺得是對的,她們還小著呢,素淨正是適合她們這般玩鬨的年紀。而我,活到這個年歲,不比你們小姑娘家的,大方得體即可。”

還有句話謝氏沒說,她出身謝氏,如今乃文淵閣大學士之妻,誥命在身,誰敢覺得她輕慢了?除了皇宮這等地方,誰也勉強不得她。

能受教的人,便多說一些。無法受教者,便少說一些。

謝氏看著麵前裝作深受教誨模樣的女孩兒,心裡再次歎了口氣,麵上帶笑地給她將頭頂的雙月金絲流蘇簪擺正,“真是個漂亮的小姑娘,走吧。”

南泱雖說是文風鼎盛之地,隔河兩狀元,五裡三榜眼,卻終究不似鱗京繁華。

這是自回鱗京後,阮珍珍頭一回進入士族的圈子。她渾身都在輕顫,連頭發絲兒都在叫喊。

她血液深處都在渴望著金樽清酒,玉盤珍饈的富貴。

“阿元你總算是過來了,方才還提到你呢。”有個一身貴氣的夫人見到謝氏,連忙笑著將她拉了過去,“躲著,是有什麼寶貝不讓我們見嗎?”

言語親昵,可見兩人關係不俗。

那夫人說完話,瞧見謝氏身後的阮珍珍,自然知道謝氏帶她來的目的,於是故意道:“喲!這是誰家的孩子?長得可真俊,瞧瞧這眉毛眼睛,我看了便覺得心裡歡喜。阿元,莫不是你來的晚,就為了不讓我們見著這‘寶貝’?”

她話說得有趣,眾人登時笑成一片。

阮珍珍心下歡喜,紅著臉,細聲細語朝眾人見禮,這些是她在南泱的時候就學過的。

等她見完禮,謝氏才道:“要是早帶過來了,還不得被你們這群豺狼虎豹給嚇著了?我七弟太常寺卿家的孩子,閨名珍珍。”

“這幾位都是伯母的好友,這位是鎮國公夫人,你喊聲寧伯母也是讓她長了輩份。”

這說的是方才說話的夫人,寧氏同阮氏盤根錯節,曾是姻親,所以細說起來,阮珍珍同這位出身寧氏的鎮國公夫人其實是平輩。

眾人聽了謝氏的話,開始紛紛打趣鎮國公夫人,鬨得她不得不解開自己身上的玉佩當作見麵禮。

阮珍珍羞羞怯怯地收下了,謝氏本想說什麼,見她這樣終究還是心內搖搖頭。

阮家曾也是頂級的世家,不過逐漸沒落,直到橫空出現個阮平左,官至文淵閣大學士,才以一己之力將阮氏帶回眾人視線前。

鎮國公夫人、侍郎夫人、將軍夫人……

這些本都是阮珍珍接觸不到的人,此刻卻都和善地同她說話。

這種無形之中成為人群中心的感覺讓阮珍珍渾身發顫,興奮得不得了。

直到那位侍郎夫人試探問道:“聽陳家的人說,你家均衣前些日給他們去了封信,說要帶位妹妹過來。我當時還覺得好笑,現在才知道這傳聞是真的。”

她說話時看著阮珍珍,眼中善意表達得十分明顯。

這位侍郎夫人有個女兒,一直傾慕阮均衣,於是此時待阮均衣信中所說的那位妹妹,極為熱情。

眾人都在笑,阮珍珍卻瞬間如墜冰窟。

因為她知道,那並不是她。

可心裡總懷著一點期望,都是阮家人,都是他妹妹,憑什麼隻可以是阮覓這樣一個從小地方來的?與其讓她出現在眾人麵前,貽笑大方。倒不如把這個機會讓給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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