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覓看他一眼,心想:“死要麵子活受罪。”
不過為了維護魏驛藺的自尊心,她還是敷衍道:“我怕黑,所以才拿了燈籠過來,和你沒關係。”
剛才魏驛藺下馬車的時候她就注意到了,他一看外麵的天色,臉色就有些緊張。然後更是飛快地跑進屋去拿燈籠。
少年人把自尊看得比什麼都重,怎麼能承認自己怕黑呢?
阮覓覺得自己非常懂,所以當魏驛藺快速進屋把燈籠拿過來的時候,她便裝出一副怕黑的樣子配合他。
至於魏驛藺為什麼怕黑還敢跑進屋拿燈籠?
阮覓一本正經地猜測,他肯定是覺得一個人走在夜中就算害怕也不會有人看見,但是兩個人一起走,他怕黑的事情就掩蓋不住了。所以才回去拿了燈籠。
阮覓覺得自己的分析非常正確,看著此時魏驛藺略帶疑惑的神情,她一臉了然。
嘖,小可憐,就勉為其難再和你演一會兒吧。
總覺得對方在想一些不好的事情的魏驛藺:?
泡了有一段時間了,阮覓把魏驛藺的手拉出來舉高,借著燭火看了看,發現上麵的水泡雖然還在,但是紅點已經沒有剛開始時那樣紅了。
剛從冰水裡拿出來的手總是比較敏感,連對方溫熱的鼻息都能感覺到。
魏驛藺不自在地抿了抿嘴,卻很順應自己心意沒有掙開,任由阮覓看了許久。
帶阮覓覺得差不多放下他的手,魏驛藺便立馬說道:“進去吧,吃飯了。”
阮覓狐疑看他幾眼,總覺得他在掩飾什麼。
“阮姑娘?”但無奈魏驛藺神情溫和,就連對此時兩個人還站在外麵不進去的疑惑都不多不少恰到好處,實在看不出什麼。
阮覓這才沒有再想這件事兒,提著燈籠照亮魏驛藺腳下的路。
“走了。”
吃飯的時候,阮覓倒是沒有嫌棄那些菜賣相不好。雖說麵無表情,但還是吃了很多。
魏驛藺就坐在一旁看她吃,手上動作不停,一碟的瓜子都被他剝成了瓜子仁,堆成一座小小的山。
有句名言叫做,從哪裡跌倒,就要從哪裡爬起來。
魏驛藺深諳其道。
阮覓一邊吃,一邊奇怪道:“吃啊?”
“不了,”魏驛藺斂下眸子,“阮姑娘吃吧,我給你剝些瓜子兒,等會兒回去坐在馬車裡的時候,正好有空吃些。”
什麼叫做賢妻良母,這就是了。
這突如其來的既視感,阮覓連吃飯的速度都變慢了。
“倒也不必如此。”
她不禁開始反省自己,今天有沒有說讓魏驛藺誤以為自己又要逼他去讀書的話?不然怎麼感覺他,求生欲非常強?
兩人坐在一塊兒,心裡想的事情卻完全對不上。
等阮覓吃得差不多了,魏驛藺拿了荷包將瓜子仁都裝進去,遞給阮覓手時指尖還不經意似的碰了碰她的手心。
癢癢的。
阮覓:……
她瞬間想起了以前的事。那回她送魏驛藺一條紅繩,故意讓他好好學習,誰想到後來魏驛藺竟然直接把紅繩係在腳踝上,還當著她的麵表演了一番什麼叫做“男色”。
……不行,得快走。
她真的是個正經人!
於是阮覓將最後一口飯扒完,站起身提著裝滿瓜子仁的荷包就站起身,“不早了,我得快點回去。”
“那我送阮姑娘出去。”
阮覓見他忘了提燈籠,連忙好心給他找借口,“燈籠呢?外麵可黑了。”
兩人對視一會兒,魏驛藺沉默了,轉身去拿了燈籠。
他好像終於明白了什麼。
但他更願意自己不明白。
心情複雜地將阮覓送到馬車旁,看車夫駕著馬車的架勢,魏驛藺立馬看出來是要直接回家,並不打算去柳十令那裡。
他心情頓時就不複雜了,甚至有些略勝一籌的矜持。
故作體貼問道:“阮姑娘直接回去嗎?”
語氣都是屬於勝者的淡然與大度。
阮覓挑了挑眉,瞬間理解了魏驛藺話裡的意思。
卻也沒有和他唱反調,點頭,“是直接回去。”
魏驛藺笑得越來越矜持。
此時,另一個聲音響起,“阮姑娘?”
魏驛藺愣住了,突然轉頭看向不遠處。
柳十令提著燈籠站在那兒,手上拿著書,像是剛從什麼地方趕回來的樣子。看到阮覓,他也有些驚訝,不過那張臉上依然是平靜居多。
然後視線再落在魏驛藺身上,他淡聲打了個招呼:“魏兄。”
對於寡言的柳十令來說,這已經算是一句很不錯的打招呼了。
魏驛藺自然不會在這種地方落了下風,短暫的怔愣後溫和笑起來,“柳兄怎麼這般晚才回?”
手裡是剛從書坊拿的要抄的書,剛才趕在天完全黑下來前過去也是為了早點將抄完的書交過去。但柳十令垂下眼,說的卻是完全不同的事情。
“書局裡新來了本書,是平昌先生新作,講述前朝桐章派與年初取名為末湖的兩方詩派在用詞上的異同之處。剛買了一本,還未看過。不過想必魏兄已經看過了,如何?”
話語間有些挑釁的意味,柳十令說完後便察覺到了。他抿了抿嘴角,卻也沒辦法再收回這句話,隻能沉默下來。
魏·輟學多年·不求上進·跟不上文□□流·驛藺:……
這是什麼?
我不知道。
大意了!!!
他委屈地看向阮覓。
作者有話要說:這一章告訴大家,不好好讀書是會吃虧的。
小柳這一章說了好多話啊,這麼長的句子。
上一章修改了一點內容,讓阿覓以為小魏怕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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