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盛思顏黢黑晶亮的鳳眸,周懷軒忍不住低下頭,往她雙眸處吻去。
盛思顏忙閉上眼睛,任周懷軒親吻自己的眼簾,一邊回手抱住他的脖頸,低聲道:“你說好的,可不許反悔!”
周懷軒深吸一口氣,強行將自己的雙唇從她麵上移開,“嗯”了一聲,“回去再說。”然後看了看盛思顏的腿腳,“……你的腿斷了。”
盛思顏一怔,“沒有啊!我的腿沒有斷。先前我說崴了腳,是裝的……”她急急地解釋。
周懷軒莞爾,撫了撫她的發髻,“我知道。”
“那你還說我腿斷了?”盛思顏嗔道。
“……你不想去看阿財?”周懷軒往後靠在車板壁上,垂眸盯著她。
“想啊!但是這跟我腿斷了有什麼關係?”盛思顏越發不解。
“隻有你腿斷了,我們才能去。”周懷軒眸子裡帶著淡淡的笑意,看著盛思顏的麵上露出糾結的神情。
過了好一會兒,盛思顏才恍然大悟,道:“你是說,我裝腿斷了?”她好像明白什麼了……
周懷軒拍了拍她的腿,“我給你包起來。”總得像個“斷腿”的樣子。
盛思顏點點頭,看著周懷軒從袖袋裡拽出一根雪白的帶子,將她的左腿纏了起來。
周懷軒的力氣雖大,可是給盛思顏包紮腿的動作,卻輕柔無比……
盛思顏含笑看著他細長的手指靈活地打著結,將頭輕輕靠在他的肩背上。
兩人在車裡一心一意說著話,沒有聽見外麵的動靜。
周承宗已經命令神將府的軍士將那些瘋狂的奔牛全部絞殺,肅清山道。
文家車隊受到的損傷最大,周承宗又帶著人去山道上搜尋文三爺及其家人。
“神將大人,在那邊!”一個神將府軍士指著山道上的幾個人影說道。
周承宗應了一聲。道:“行了,彆去打擾他們,跟他們的家人說一聲。你們去對麵搜一搜。看看還有沒有人。另外這奔牛不是突然來襲的,一定要將幕後的人找出來!”
“是。神將大人!”神將府軍士齊聲應道。
周承宗轉身下山。拐了個彎,往神將府的車隊行去。
……
山道上,文三爺捂著骨折的胳膊慢慢站了起來,對自己的妻子和兒子道:“瘋牛已經被製服了,咱們下山吧。”
他的兩個兒子扶著娘親走在前麵,文三爺用樹枝當拐杖拄著,在後麵慢慢跟行。
前麵的三個人拐了個彎,往山下走去。
文三爺悶頭往前走。
“綠四……”一個低沉渾厚的聲音在文三爺耳邊突然響起來。
文三爺猛不丁地打了個寒戰。
這個名字。怎麼會有人知道他叫這個名字!
文三爺驚恐抬頭,看著一個戴著赤色麵具的人站在他麵前。
那人身材高大魁梧,披著灰色披風,從頭到腳捂得嚴嚴實實,完全看不出是誰。
但是他的麵具和他的聲音,卻是文三爺聽慣了的。
那是他們的首領老大!——赤一!
文三爺哆哆嗦嗦地往後退了一步,裝模作樣往四周看了看,道:“這位大爺,您找誰?”
那人嗤笑一聲,“綠四。你彆裝了。”說完麵色一沉:“你首鼠兩端,出賣自己人。不聽號令,私下裡借著守護者的名義行事。凡此重重,已經違背了當初入會的誓言!——你自行了斷吧!”
文三爺眼神閃爍地往後又退了一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什麼綠四綠五,什麼守護者,你認錯人了……”一邊說,一邊手掌卻輕輕一抬,兩根牛毛細針悄沒生息地往那赤色麵具人的胸口射去!
叮!
那戴赤色麵具的手臂一抖,一根長劍擋在他胸前,將文三爺的牛毛細針擋住。往回一推,那牛毛細針便又轉了個圈。原地飛回,往文三爺胸口紮去!
文三爺就算沒受傷。他也擋不住被老大反手打回來的牛毛細針,更彆說他現在受了傷,隻有一隻手、一條腿能自如地動彈。
“啊——!”文三爺隻來得及發出一聲慘叫,便倒地不起,在地上抽搐兩下,很快就咽了氣。
那戴著赤色麵具的人快步走過去,在文三爺身上搜了搜,將代表他身份標識的硬牛皮紙牌找了出來,還有一個特殊材料製成的綠色麵具。
“三爺在後頭,你們快去將他背下來……”文三爺妻子的聲音從拐彎處傳了出來。
那戴赤色麵具的人迅速縱入山道旁邊的樹林裡,消失了蹤影。
文家的下人聽從文三爺夫人的吩咐,從拐彎處跑了過來。
“三爺!三爺這是怎麼啦?”一個下人發現文三爺倒在山道上,忙奔過去查看。
一看之下,頓時慌了,大叫:“三爺死了!三爺死了!”
“什麼?不要胡說八道!三爺隻是受了傷!”文三爺的妻子驚慌失措地從山下又扶著婆子爬上來。
待看見文三爺氣息全無的屍體,文三爺的妻子立刻哭天搶地,扶著婆子幾乎哭暈過去。
……
趙侯爺來到自己孫子的大車前麵,看見衣冠不整的文宜室,皺了皺眉,吩咐道:“將文家大姑娘送回去。”
趙侯的嫡長孫頓時大哭大鬨:“不要!不要!我不要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