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遇見 (4K)(1 / 2)

盛寵 寒武記 8045 字 4個月前

對於將盛家這一次逼得幾乎家破人亡的昌遠侯府,大理寺丞夫人理所當然沒有任何好感。

看著他們身敗名裂,真是大快人心的好事!

盛思顏也覺得這現世報來得極暢快,但是不好意思在大理寺丞夫人麵前表現出來,微笑著道:“原來是這樣。我和娘昨兒回來地晚,將家裡裡裡外外整頓了一番,就到半夜了。今兒一大早就起來往您這邊趕,還沒有來得及去聽這些喜聞呢。”

大理寺丞夫人知道自己的女兒無恙,心情大好,道:“你快去看你爹,回頭到我這裡來拿東西。我給你和小枸杞也準備了不少東西,都是簇新的,剛從庫房裡收拾出來的。”

盛思顏雖然百般推辭,但是大理寺丞夫人執意讓她帶回去,她也就罷了,又寒暄兩句,才起身去大理寺的牢裡看她爹盛七爺。

大理寺果然被王之全打理得如同鐵桶一般,這兩個月來,不知道阻截了多少次針對盛七爺的明殺和暗殺,護得盛七爺周全。

盛思顏向關著盛七爺的牢房那一邊的小巷子走去,卻在拐彎的時候,看見一個出乎意料的人從對麵折過來。

“思顏,你們回來了。”王毅興抬頭,看見是盛思顏來了,似乎一點都不奇怪,笑著走過來,對她點點頭。

還是一樣的溫柔和煦,溫文爾雅,看人的時候,眼神專注柔和。說話的時候,嗓音平和淡然,讓人有如坐春風之感。

盛思顏看著他,也有幾分感慨唏噓。

他們也有三四個月沒有見過了。

從那一次,王毅興說要親自回江南,向他的二皇子姐夫求肯,希望他們同意他娶盛思顏,到現在已經過去三四個月了。

三四個月,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

不足以讓滄海變成桑田,但是足以讓本來熟稔到差一點談婚論嫁的兩個人形同陌路。

盛思顏對王毅興福了一福,淡笑道:“王堂官。”

王毅興笑了笑。

沒有再叫他“王二哥”,而是叫他“王堂官”……

“思顏。這樣生疏做什麼?”王毅興笑道,“我在江南的時候,一直都很掛念你。你過得怎樣?在藥山上還好吧?我一早就猜到你們躲在藥山,那裡山高林密,又有猛獸出沒,一般人就算上得去,也下不來。”

“哦?王二哥猜到了?”盛思顏笑了笑,“藥山上確實不好過……”

“是不好過。如果是彆的大家小姐,肯定是活不下去的。但是思顏你不同,你自小是在鄉間長大。藥山那種地方你從小就熟。而且王家村的人都知道你們母女,一直對你們念念不忘,一定能好照顧你們。你眼睛好了之後,我經常帶你上山,教你采藥捕蛇。還有下捕獸夾。你記不記得?”

盛思顏訕訕地笑。原來如此。在王二哥心裡,她自始至終,就是那個王家村的村姑,如同野草一樣,自生自滅,生命力頑強。

不是不好,也不是不對。

盛思顏隻是悵然。

以前那個對幼小的她嗬護備至的王二哥。去哪裡了呢?

“不過這些天下大雪,我倒是擔心得很,大雪封山,下麵的人上不去,上麵的人下不來,甚是難辦。我原也打算要上山去找你們。但是前兒我姐姐剛生不久的兒子病了。我滿城跑了一夜,幫他尋大夫,後來還是想起你爹,將孩子抱到這大理寺的牢房裡,請你爹親自給他診治。開了個方子,吃了兩回藥才好了。”王毅興溫和地道,“你還沒有見過我姐姐的兒子吧?白白胖胖,可愛極了,一雙鳳眼,跟昭王爺一模一樣。”

盛思顏了悟地笑了笑,“恭喜王大姐了。”然後道:“王堂官您忙去吧,我要去看我爹了。”

王毅興忙道:“我剛去看了盛七爺,他一切還好。我正想著要去你們府上看一看,再來跟盛七爺回話呢。”

“您有心了。”盛思顏垂眸。她忘不了,在她最需要幫助的時候,甚至走投無路的時候,她也曾給王毅興寫過信,卻都如同她投往神將府的拜帖一樣,石沉大海。

“思顏,你到底是怎麼啦?鬨什麼彆扭呢?”王毅興見盛思顏一派疏遠的樣子,很是詫異,過來拉著她的胳膊問道。

盛思顏忙不迭地將王毅興的手推開,神情微慍,“王堂官,您彆動手動腳的。”

“動手動腳?我?”王毅興更加愕然,“思顏,你這是怎麼啦?我從小就是這樣拉著你的手,怎地現在倒成了動手動腳?”

盛思顏往後退了一步,深吸一口氣,道:“王堂官,您也說了,那是小時候。如今我大了,您再這樣,確實不妥。”

王毅興定定地看了她一眼,“思顏,你是不是還在埋怨我還沒有上門提親?我確實是有苦衷的。我想在你進門之前,將我家的人都安撫好了,讓他們能夠發自內心的接受你,喜愛你。這樣你以後的日子才會好過一些。思顏,我會娶你,一定會娶你。你多等一陣子,我會說服我家的人。你是盛國公的嫡長女也好,是無父無母的孤兒也好,我總是你的王二哥,這輩子都不會讓你受苦受累的。”

這番話說得倒也誠摯。

如果是三四個月前的盛思顏,說不定就信了。

但是經過這三四個月的人情冷暖,她已經進一步學會了透過現象看本質。

他的話裡說得明明白白,他的家人不接受她。

是啊,就連世代都是普普通通捕蛇人的王毅興家都瞧不起她,不肯接納她做正室,在他們眼裡,她的身份“低微”到已經“高攀”不上王家了……

盛思顏笑了笑,往後退了一步,“王堂官,這些話請彆再說了。思顏自知高攀不起,您不要再說這種話了。思顏也要名聲的。”說著,又福了一福,“請讓一讓。我要去看我爹。”

態度有禮,但是疏淡得好像隔了十萬八千裡。

王毅興有些茫然地退了一步。看著盛思顏從他身旁走過,往盛七爺的牢房走進去了。

所過之處,有股殘雪味道的凜冽清香,聞之令人忘俗。

王毅興失神地往外走去。唇角抿得更緊,目光更加堅毅。

來到盛七爺的牢房前,盛思顏一個箭步跨過去,攀住了房前的木柵欄,“爹……”

盛七爺的牢房裡有一張桌子,兩個木凳子,還有一張床。床上的被子也很厚實。雖然很簡陋,但是過日子是沒問題。

看得出來,他的情形還是不錯的。

盛七爺本來背對著牢房的門坐著。

聽見盛思顏的聲音,他猛地回頭。看見真的是盛思顏站在門柵前麵,欣喜地衝過去,握住她的手,急切地問道:“你娘……你娘她還好嗎?還有小枸杞?你呢?思顏,你還好嗎?你們有沒有凍著傷著?山上的蛇蟲虎豹有沒有嚇著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