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承惠這些武術精英也是這麼來的。
江弦又觀望了一會兒,很快看著個小光頭,光著膀子,身穿白色僧袍,在鏡頭前麵鬼鬼祟祟的跑來跑去,馬上吸引了他的注意,甚至是片場很多圍觀群眾的注意。
“真年輕啊。”江弦看著李連戒忍不住感歎。
有些人真是老天爺賞飯吃,天生就有大紅的命。
他成名以後,當時香港隻要是他演的電影,帶了他的名字,上映以後就能多一千萬票房,隻要是他出演的電影,就沒哪一部不火的。
“ok,卡!”
張鑫炎喊了停。
江弦過去和他打個招呼。
張鑫炎之前聽了江弦要過來的消息。
他笑著問他對剛才那場戲的感受,江弦簡單的談了談。
倆人寒暄幾句,江弦看向角落裡矜持看劇本的自家媳婦。
張鑫炎去忙彆的,江弦湊去她那邊。
“怎麼都曬黑了。”
“黑了?有麼?”朱琳緊張起來。
江弦把臉湊過去,快要貼在一起,“害,光線擋的。”
“德性。”
“我就說麼,得拍的有多辛苦,白無瑕都曬成黑無暇了。”
江弦笑了笑,“不過你真是瘦了。”
朱琳歎一口氣,也不矯情,“拍戲嘛,就這樣,有戲拍多少演員求不來呢。”
“喝點水。”她給江弦遞過去個水壺,“怎麼過來的?”
“坐火車。”
“路上挺辛苦吧。”
“還行,看媳婦麼,談不上什麼辛苦。”
倆人濃情蜜意,戀愛的酸臭味臭不可聞,就連鏡頭前正拍攝的李連戒都分了心,被張鑫炎一通嗬斥。
“李連戒,想啥呢?王仁則劍都快抵你腰上了!”
江弦聽朱琳介紹,《少林寺》這部電影男演員多,基本用不著女演員,因而她享受的待遇還挺好,在招待所住的都是雙人間,不像男演員似得,得四個人擠一間。
“這個是我愛人。”朱琳給她同房間的女同誌介紹了下江弦的身份。
“同誌你好。”
江弦從包裡取出一包華僑商店買的果脯,“一點心意。”
對方也很懂事,推辭幾句,而後手下,說了句“你們彆聊太長時間”便出去遛彎兒,臨走前還貼心的給倆人關上了門。
朱琳臉刷的紅透。
“你看你,人家都誤會了。”
“誤會就誤會,合法夫妻。”
江弦手不規矩的摟住她的柳腰,輕輕一攬,擁入懷中。
啃了啃朱琳的臉蛋,嗅了嗅她的頭發。
朱琳也很快情迷,睫毛輕動,眼神迷離,抬起白皙的脖頸,在江弦的臉頰邊輕輕呼氣,主動索吻。
久旱逢甘露。
“開飯了、開飯了。”朱琳擦了擦痕跡,窸窸窣窣穿上褲子和上杉,又穿好襪子。
她也不理解,又不是晚上睡覺,江弦脫她衣服就算了,脫她襪子乾啥。
穿好鞋子,理了下淩亂的發絲,看著身上沒什麼異樣,便出去弄
飯。
江弦則是光著上半身,躺在朱琳床上抽了根煙,順手打開了窗戶通了通風。
朱琳很快回來,江弦看了眼她打的飯,是兩個饅頭,一塊黑色鹹菜,裝在一個塑料袋裡。
“你就吃這個?”他皺了皺眉,馬上意識到什麼,“內地的演員和香港的演員夥食有區彆?”
“有啊。”朱琳把饅頭遞到他手裡,“人香港的演員吃的是肉和米,還有專門的餐車呢,雞鴨魚肉都有,行了,你快吃吧。”
“吃?吃什麼吃。”
江弦把饅頭一扔。
朱琳責怪的看他一眼,“你浪費糧食!”
江弦又撿起來,拍拍灰,幾口塞進嘴裡,忿忿不平道:“我去找張鑫炎理論理論,這個事兒你彆管了。”
說罷穿上衣服便出了門,找上張鑫炎的房間。
敲開門,張鑫炎也正吃著飯,房間裡飄著肉香。
看見門外是江弦,他衝他笑笑,“我正找你呢,來,一塊兒喝點,我這兒有葡萄酒。”
江弦不露聲色的坐下,點一支煙,靜靜的等張鑫炎給他倒一杯紅酒。
“張導,內地的這些演員,相比於香港的電影演員來說,質量怎麼樣?”
張鑫炎以為他是擔心武行的那些精英。
“這幾個武術高手雖然很青澀,不過都挺有演藝天賦,畢竟現在的武術很大程度上也是打給觀眾們看的,他們演的不比香港的演員差多少。”
“好,既然不差,那為什麼內地的演員吃饅頭鹹菜,香港的演員吃肉米。”江弦質問道。
張鑫炎愕住,他沒想到江弦是來找他理論這件事情。
他歎一口氣,無奈的解釋道:
“江先生,我也不想這個樣子,你想啊,我準備相同的飯菜還更省事一點,為什麼要額外再多準備一份呢?”
按張鑫炎的話說,這也不是他決定的事情,是為了服從內地的規定,畢竟內地是計劃經濟,和香港的情況不一樣,他們拍戲也不敢亂來。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說是吧?”
江弦沒有回答。
在他看來,張鑫炎說的確實不假,彆說夥食了,就說片酬,內地的演員,包括朱琳,這次拍攝《少林寺》都沒有片酬,隻有工資和拍攝的一點點補貼。
這事放在香港演員那兒,簡直是沒辦法相信的事情。
張鑫炎就挺無辜的,“江先生,你愛人沒和你說嗎?我之前提過私下照顧一下她的夥食,被她拒絕了,她說要等內地演員都吃上肉和米飯她才吃。”
“這不是我愛人一個人的問題。”
江弦說,“我來找你也不是因為我愛人一個演員。
我既然來找你,就要讓所有的內地演員都吃上肉和米飯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