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他將成為全軍的敵人(2 / 2)

“罷了罷了,三日後在河東郡的征兵就結束了,屆時自會拔營出征,路上如廁就方便多了。”

“今日穢物已經可以沒過鞋麵,三日後那穢物豈不是能沒過膝蓋了?這與糞坑何異!”

“俺早就聽說長安君不通兵事,未曾想竟是這般不通兵事,他不懂可以問啊,樊將軍肯定懂!”

“人家畢竟是大王的弟弟,還是此軍主將,樊將軍如何能勸的動?”

“唉,造孽啊,我都不求此戰得功了,隻求不被主將害死,可以活著回家!”

“行了行了都少抱怨幾句,若是被旁人聽見就不好了,那長安君非得定咱們個擾亂軍心不可!”

聽著這些士卒的抱怨,看著前方不遠處的糞坑,嬴成蟜麵色陰沉,沉聲發問:

“八夫,其他將領軍中的廁坑也是如眼前一般?”

八夫也神色嚴肅的解釋:“家主,我曾隨上將軍王齮出征,王將軍紮營之前就會先每隔一段距離就挖一個大坑,每兩日蓋上一層沙土,拔營後徹底將糞坑掩蓋。”

“絕不會像這般讓大軍彙聚在一塊窪地處便溺!”

韓係外戚集團的軍事力量極低,八夫、卦夫等家兵能打是能打,但卻也不懂戰陣,最多也隻有曾經出征時的一點見聞而已。

但僅是這點見聞就夠嬴成蟜明白,這是不正常的!

嬴成蟜都被氣笑了:“我以為他們會以刺客、炸營、誣陷等法子害我。”

“卻未曾想,竟是先從這醃臢處下手?”

“何其可笑!”

一甩衣袖,嬴成蟜闊步向中軍大帳走去。

“走,去尋樊於期!”

……

與此同時,中軍大帳。

都尉劉安沉聲上稟:“將軍,長安君去營東廁坑了。”

樊於期目露詫異:“他去廁坑了?”

“他這般錦衣玉食、養尊處優的貴公子,怎會去大軍廁坑!”

“莫不是他的家兵看出了不對,引他去的?”

樊於期在軍中使的小手段很多,但他自信嬴成蟜不會發現。

他可太了解這種出身名門,一出征就被委以重任的小年輕們了。

這些年輕小將的心思全放在謀略計策上,嘴裡聊的都是火攻、水攻、截糧道等計謀,即便是穩重一些的,聊的也是錐形陣、雁形陣等軍陣陣型。

他們根本不會放低姿態去看看士兵們每天吃的什麼、喝的什麼、想的什麼。

他們飄的太高了,著眼處也太高了,眼裡哪能容得下士卒們的屎尿屁?

隻有老將們才能明白,計策謀略固然重要,但衣食住行等雞毛蒜皮的小事才是決定一支軍隊能否善戰的基礎!

劉安搖了搖頭:“長安君的所有家兵都在我部監視之下,他們的吃喝拉撒也都在中軍範圍內完成,無人曾去過大軍廁坑。”

“依斥候回報,長安君今日先派遣家兵潛入軍中向士卒們打探消息,但還沒等家兵打聽到消息,長安君便在巡營途中發覺了廁坑之所。”

樊於期輕撫胡須,笑而搖頭:“我們這位主將今日巡營竟然巡去了廁坑,他這是發現指揮不動大軍,便想去指揮指揮廁坑中的蛆蟲嗎?”

大帳內,幾名樊於期的親信不由得笑出聲來。

這支大軍名義上以嬴成蟜為主將,但實際上,從副將到都尉的所有高層軍官全都聽命於呂不韋。

在他們眼中,嬴成蟜名為主將,實際上不過是一隻待宰的羔羊而已。

出征至今,若無樊於期允許,嬴成蟜的將令根本出不了中軍!

笑過之後,劉安出聲詢問:“長安君稍後或會來尋將軍對峙,可需屬下擔責?”

樊於期豪邁的承諾:“你是為本將做事,本將豈會讓你為本將擔責?”

“本將更會主動挑釁長安君,與他大吵一架!”

“若本將果真與長安君起了爭吵,諸位需將此次爭執傳遍全軍。”

“讓全軍都知道長安君不懂兵事也就罷了,更視士卒如螻蟻,本將本想為全軍將士請命,卻被長安君罵的狗血淋頭!”

樊於期的笑容變得有些殘忍:“本將要讓他成為全軍將士的眾矢之的!”

“逼的全軍將士恨不能啖他之肉、喝他之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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