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與虎謀皮,誰敢大意?(1 / 2)

人定末時(23點),一群酒氣醺醺的將領回返軍營。

樊於期和嬴成蟜更是勾肩搭背、踉踉蹌蹌、毫無形象的並肩而行。

“將軍注意腳下,那誰,劉都尉,去尋兩個舞女過來伺候著將軍,今夜讓將軍好生休息一番。”

“樊副將這是在考教本將不成?軍中禁女色可是樊副將教給本將的,本將可記得清清楚楚啊!”

“末將怎敢!末將隻是以為明日我等便要拔營出征,將軍得休息好了才有精力指揮大軍而已。”

嬴成蟜用力搖了搖樊於期的胳膊,滿臉都是無奈:“樊副將,本將知道諸位將軍都有建功立業之心,但本將都如此宴請諸位了,便多等幾日,不好嗎?”

“本將現在還沒學到多少兵法呢,現在就出征伐趙?本將心裡沒底氣啊!”

樊於期拍了拍嬴成蟜的肩膀,滿臉豪氣:“無礙,末將自當為將軍保駕護航!”

“輔佐將軍獲得此戰勝利,本就是末將此行的任務!”

嬴成蟜連連搖頭:“等等,再等等,等本將再多學一學再出征。”

“樊副將放心,接下來每日酒肉歌舞不斷,定不會讓各位將軍白白等候。”

一路說著醉話,直至進入中軍範圍,家兵們才上前攙住了自家家主。

然而即便是被樊護架著胳膊,樊於期還是對嬴成蟜的方向醉醺醺的大喊:

“將軍,您怕個甚啊,咱們一定能大勝!”

目送嬴成蟜擺了擺手,踉蹌著走遠,樊於期也踉蹌著走向自己的營帳。

但剛回到自己的營帳,樊於期臉上的醉態便消失不見,轉為一絲笑意:“看來相邦所料果然不錯。”

“長安君固然善唇舌之利,卻無果敢之勇,麵對如此危局,他隻敢躲在屯留等待機會。”

劉安臉上也沒了醉意,輕笑著附和:“長安君若不如此,他又能如何?”

“他在軍中做的那些事全都被將軍一覽無餘。”

“屯留縣令也是相邦的人,長安君那府上便是飛進去一隻蠅蟲都逃不過我等掌控。”

“長安君便是有心動作,他又能如何?”

“末將先行恭喜將軍了!”

韓夫人建議嬴成蟜等在屯留,靜待變數。

嬴政也建議嬴成蟜等在屯留,等他親政。

但這麼多人都能想到的法子,難道呂不韋和樊於期就想不到嗎?

嬴成蟜駐軍屯留不前,恰恰正是樊於期最為期待的局麵。

嬴成蟜需要時間來等待機會,他樊於期更需要時間來完善自己的計劃!

樊於期頗為期待的發問:“慟夫他們做的怎麼樣?”

樊護當即拱手上稟:“回家主,慟夫等八百人已以新兵身份進入軍營各處,今夜共同鼓噪。”

“但在他們鼓噪之後,長安君的家兵也隨之而來,搬出《秦律》向新兵們解釋,同時以軍功爵製鼓勵新兵,反倒是激起了新兵們的士氣。”

“慟夫等人所為有效果,但效果並沒有達到我等的預期。”

樊於期輕笑:“不,已經達到了。”

“長安君的家兵看似鼓動了新兵士氣,但等新兵們冷靜下來後就會明白自己究竟有幾斤幾兩,有沒有斬下敵軍頭顱的本事。”

“然而懷疑的種子一旦種下就不是那麼好剔除的。”

“今夜慟夫等人鼓噪之言都是事實,雖然是有前提條件的客觀情況,但人都是盲目的,他們隻會看到自己現在過的不好,卻不會在意旁人曾經付出過何等努力。”

“隻要他們還吃一天粟飯,慟夫等人的話就會像是一根粟殼般卡在他們喉中,隻待我等將其激發!”

樊護聞言恍然,迫不及待的發問:“家主,那接下來我等該當何為?”

樊於期不疾不徐的安排:“讓人假扮新兵激怒長安君的家兵,逼迫他們動手互毆,抹黑長安君家兵的形象。”

“安排人手去鹹陽兵之中傳流言,言稱長安君意欲謀反,屯兵屯留就是在為謀反做準備。”

“去新兵之中傳流言,言稱長安君……”

越說,樊於期越是振奮,接連說了十幾條命令後右手一揮,正聲開口:

“待到士卒們怨念叢生,便讓慟夫等人率先振臂鼓噪,再讓軍中數名中層將領帶頭起事。”

“有袍澤點燃心中積蓄的不滿,又有將領帶頭承擔責任,士卒們必然作亂。”

“亂軍之中,長安君必死無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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