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歸秦之際,我等也不是未曾通過大王的身世對大王發難。”
“結果如何你也一清二楚。”
“醫者、宗室、先王、孝文王、華陽太後等皆認定大王就是先王之子,又豈是一句謠言就能逆轉的?”
“這謠言看似是在為君上鼓噪,但實則是在陷害君上啊!”
“孫仆射,你怎能非但不上稟夫人,反倒是協助鼓噪?”
孫希也知道自己是在強詞奪理。
但這對孫希而言是有利的。
如果民心真就因為這個謠言歸附嬴成蟜了,而嬴成蟜也真的因此奪取了王位,那他孫希就是嬴成蟜的大功臣!
如果嬴成蟜因為這個謠言而被呂不韋所殺,那他孫希就是呂不韋的大功臣!
輸的隻可能是嬴政或嬴成蟜。
他孫希左右不虧啊!
孫希反問:“但大王果真半點是相邦之子的可能都沒有嗎?”
“朝中重臣認為這個謠言是假的。”
“但黔首們如何認為,尤未可知!”
一句話,把韓倉給說的無言以對。
萬一嬴政真就是天賦異稟,在趙姬的肚子裡待了一年多呢?
即便可能性隻有千萬分之一,那也是有的嘛!
他孫希都拋開概率甚至拋開事實不談了,你還怎麼跟他辯論?
韓夫人也無法辯論,便直接轉移戰場:“為何不事先告知吾與君上?”
孫希趕忙拱手:“夫人恕罪,實在是時間……”
不等孫希說完,韓夫人直接打斷了孫希,怒聲嗬斥:“莫要說時間來不及。”
“長安君都已經發現此事,並從屯留發回家書告知吾重視此事。”
“你再忙,比長安君更忙?”
“長安與鹹陽再遠,有屯留距長安更遠?”
“孫希,你心中可還有長安君和本夫人否?”
伱不講理,那我也不講理了。
我講態度!
孫希隻能跪地拱手:“臣知罪!”
韓夫人不再理會孫希,冷聲開口:“關於此等謠言,君上與吾已有定論。”
“撤回所有散播此謠言的門下,再不許提及任何與大王身世有關之言!”
孫希豁然看向韓夫人:“夫人,不可!”
“此乃天賜良機,天予不取反受其咎,臣再諫……”
韓夫人怒喝:“不納!”
孫希憤怒的站起身來:“夫人何其愚昧!”
韓夫人對著空置的主位右手一引:“你若視吾愚昧,不若安坐於此!”
在這個尊卑分明的時代,韓夫人這一手可謂殺人誅心!
饒是孫希再憤怒也隻能拱手:“臣絕無此意!”
韓夫人冷聲一哼:“長安君府根椽片瓦,容不得你這等大才。”
“還請孫仆射另謀高就!”
孫希不敢置信的看著韓夫人:
“夫人,你要趕臣走?”
孫希的官職在韓係外戚中算不上高,但孫希卻是韓係外戚中唯一的將領!
雖然孫希手底下隻有一百名長弓手,但那一百名長弓手可是負責宮門禁衛的。
哪怕人數再少,那也是韓係外戚軍方勢力從無到有的突破,這也讓孫希在韓係外戚中享有不低的話語權。
但現在,韓夫人竟然要趕他走?!
麵對孫希的震驚和不解,韓夫人隻是淡聲下令:
“來人,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