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成蟜的計劃確實還有很多問題。
而且最後還會導致一個不可回避的問題,那就是嬴成蟜一方的勢力可能會因此大漲,對嬴政形成事實上的威脅。
但嬴成蟜選擇相信嬴政,他相信嬴政不會因為這些事就猜忌於他!
張讓又轉頭看向牆壁,聲音寡淡:“隨你。”
信任這種東西說不清道不明,更無法量化。
嬴成蟜既然都已經選擇相信嬴政會信任他了,那張讓說的再多又有何用?
韓夫人趕忙勸說:“天安,蟜兒年輕氣盛、血氣方剛,行事也頗有魯莽之處。”
“天安若有良策還請不吝相告。”
“蟜兒必重謝之!”
張讓的聲音有些發甕:
“讓無良策,讓乏了。”
看著牆壁,張讓怔怔出神。
看到嬴成蟜的現在,張讓就想起了年輕時的自己。
彼時的自己又何嘗不是全身心的信任韓王呢?
可惜,最終張讓卻隻嘗到了信任的苦果,不得不將自己武裝起來,以權謀鬥權謀。
張讓認為嬴成蟜和嬴政這對兄弟終究會重蹈自己與韓王的覆轍。
但也或許,他們能撰寫出不同的結局?
韓夫人見狀隻得屈身一禮:“天安好生休息。”
離開張讓的客院,韓夫人輕聲一歎:“我出嫁大秦之前就曾見過張天安。”
“彼時他雖非相邦卻意氣風發。”
“如今卻成了廢人,落差如此之大很難再平心靜氣。”
“今日他如此態度想來非是對你不滿,蟜兒勿惱。”
“他或許不會以禮待你,但你交代的事他會去做。”
“不為你,隻是為了大兄。”
說著說著,韓夫人慨然而歎:“大兄始終對他多加提防,但於我看來,此人實在有著與這個世代格格不入的忠誠。”
嬴成蟜輕輕點頭:“兒明白。”
明白歸明白,嬴成蟜還是有點不爽。
忠臣固然值得尊敬,但張讓效忠的對象又不是自己,跟自己耍什麼臉色呢?
敗軍之將,就該有點敗軍之將的樣子!
嬴成蟜心思一動,溫聲開口:“張天安一直這樣也不是個事,兒準備再換個法子好生治治張天安。”
韓夫人好奇發問:“便是宮中太醫都毫無辦法,蟜兒還有他法?”
嬴成蟜隨意的說:“試試看,死馬當成活馬醫吧。”
韓夫人哭笑不得的瞪了嬴成蟜一眼:“什麼死馬當成活馬醫?”
“張天安還沒死呢!”
嬴成蟜搖了搖頭:“心若死,與死人有什麼區彆?”
韓夫人覺得嬴成蟜說的也有道理,便輕輕頷首:“你自己注意點分寸,莫要輕信那些方士之術。”
“此等忠貞之士便是並非效忠於你,你也當給予其應有的尊重。”
嬴成蟜拱手一禮:“兒明白。”
回身入院,嬴成蟜推開房門就聽到了細微的歎息聲。
但下一秒就換成了中氣十足的怒喝:“誰!”
嬴成蟜沉聲回應:“本君。”
張讓背對著嬴成蟜淡聲開口:“某乏了,還請君上早些離開。”
嬴成蟜走到張讓身邊,溫聲開口:“本君方才與太醫交流了一番,太醫對張天安的病症束手無策。”
“但本君恰好還有一術,或許對張天安有用。”
一時間,小刀、針線和石油再次浮現於張讓眼前。
張讓瞳孔地震,豁然轉身看向嬴成蟜:
“讓不求痊愈,讓隻求速死!”
嬴成蟜邁步上前,笑著開口:“家母可是責令本君務必要治好張天安的,張天安怎能求死?”
然而嬴成蟜的笑容落在張讓眼中卻那般可怖!
張讓蠕動著挪向牆壁,驚聲怒吼:
“你不要過來啊!”
在張讓驚懼的目光中,嬴成蟜停下腳步。
然而還不等張讓放下心,嬴成蟜卻又對著門外招呼:
“卦夫!憨夫!”
“將張天安請上馬車!”
張讓:!!!
張讓扯著脖子衝著門外大喊:
“公主!救命啊公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