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無此戰,長安君已經在籌備著在大興教化了。”
“隻要令郎有天賦,來了大秦就能讀書,將天賦轉化為才乾,未來出將拜相也並非不可能!”
一名名水匪忍不住問出了心中猶疑。
而隨著姚賈的回答,木屋內的氣氛越發火熱。
能安安穩穩的過日子,有幾人願意做水匪?
能有機會當將軍,坐擁良田美妾手握重權,有幾人願意做水匪?
就算有人一門心思喜歡做水匪,他們難道願意自己的家小也跟著自己受罪嗎?
他們曾經夢寐以求的一切而今都擺在他們麵前,而他們要付出的隻是打一場順風仗而已!
陳利趕忙嗬斥:“都在做甚!”
“彼其娘之!貴客當麵,吵吵嚷嚷算勞什子模樣!”
“都給乃翁閉嘴!莫要墮了彭蠡澤的臉麵!”
然而看著水匪們那拉絲般黏在姚賈身上的目光,陳利明白,人心已經散了。
隊伍沒法帶了!
不過陳利卻沒有怨恨自己的麾下。
因為陳利自己也心動了!
他的執念就是帶著弟兄和弟兄的家眷們好好活下去。
而嬴成蟜給了他實現執念的可能!
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漣漪,陳利嚴肅的看著姚賈道:“長安君助我等深矣。”
“然,此乃關乎全寨上下的大事。”
“還請姚典客先住下休息幾日,容我等商議一番。”
姚賈笑而頷首:“此等事確實合該好生商議。”
“諸位義士的家眷們日後要住在何處也需要先行考慮周到。”
菜色終於端上案幾,姚賈與一眾水匪觥籌交錯、隨意閒談,引導著諸多水匪的心。
酒宴過後,姚賈拒絕了留宿的邀請,趁著天色還早匆匆告辭,向著下一個目的地飛馳而去。
遙望姚賈的背影,陳利沉默許久之後方才苦澀輕歎:“是陳某枉做小人啊!”
“長安君,真君子也!”
陳利本以為嬴成蟜是來討債的。
誰承想,嬴成蟜竟是來送禮的,而且送的還是一份大禮!
吳哲誠懇的勸慰:“寨主需要為所有弟兄的性命負責,所思所想自然更加周全。”
“長安君乃仁人也,想來不會怪罪寨主。”
“但是……”吳哲話鋒一轉:“寨主為何不當場答應姚上卿的招攬?”
“姚上卿想來已經遊說了諸多水寨,且還在遊說更多的水寨。”
“若是去的晚了,萬一長安君用不上我等了可怎麼辦!”
陳利輕聲道:“因為今日來訪的貴客,不止一人!”
吳哲、陶廣二人麵露怔然:“還有貴客?!”
他們這小破水寨幾年也不一定能來個客人,結果今天竟然要迎來兩位貴客?
難道……
隨著一艘輕舟躍入眼簾,陳利麵露輕笑:“來了!”
“某原本還在擔憂該如何同時招待兩名貴客。”
“還好姚上卿走得早。”
“叫上弟兄們,迎客!”
水匪們再次彙聚在岸邊,做出了一副煞氣。
然而等待他們的,卻是一名熟人。
看清來人樣貌,吳哲愕然發問:“郭仲,怎的是你?!”
這郭仲不過是在彭蠡澤外打探消息的自家弟兄,怎的就成了貴客!
郭仲跳下船,苦聲道:“俺聽從寨主吩咐,今日早早就在岸邊等候,好不容易才等來了那位貴客。”
“但那人卻並無入寨之意,扔下一枚竹筒就走了。”
“寨主,竹筒在此!”
郭仲剛剛舉起竹筒,就被陳利劈手奪過。
切開封泥,取出竹簡,陳利掃視了一眼竹簡上的文字,而後沉聲念誦:
【我王仁德,特赦爾等無罪,特許爾寨婦孺老弱為庶民。】
【擢彭蠡澤匪首陳利為都尉,即刻領麾下青壯兵丁往鄂城接受整編。】
【違令者,斬!】
合攏竹簡,陳利冷聲道:“楚王亦希望我等為其所用。”
“這是楚王給我等開出的條件和要求。”
所有水匪這才意識到一個問題,他們這些小小水匪竟然卷入了秦楚兩大國的紛爭之中!
他們可以選擇成為秦軍,也可以選擇成為楚軍,卻獨獨無法再做水匪,否則無論此戰秦軍得勝還是楚軍得勝,勝利者都不會放過他們!
如果姚賈沒有親自前來,他們或許會選擇投奔楚軍。
畢竟楚王負芻開出的條件不比嬴成蟜差多少。
隻可惜,姚賈來了,他親自來了!
而在這之前,嬴成蟜更是已經送出了長安犁!
嬴成蟜可是他們的恩人啊!
楚王負芻開出的條件完全不足以驅使彭蠡澤水匪們背信棄義、忘恩負義!
所有水匪齊齊拱手:“我等願為長安君而戰!”
聽著整齊劃一的呼聲,陳利也放下了心中重擔,朗聲而笑:“長安君以義待我等,我等又豈能背義伐之!”
“弟兄們,收拾行囊,磨礪兵刃。”
“隨某,投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