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說韓終,即便是在兩千多年後,四葉草依舊被很多人堅定的視作幸運和愛情的象征。
但從冰冷的理性角度來看?
嬴成蟜若有所思:“莫非是車軸草或苜蓿?”
韓終一直在注意著嬴成蟜。
在聽到嬴成蟜說‘三葉草’、‘四葉草’時,韓終微微皺眉。
那可是他們韓家供奉的聖物,就算是嬴成蟜,又如何能將其稱作‘草’?!
聖物和草是一回事兒嗎!
然而當嬴成蟜說出‘苜蓿’二字時,韓終心臟卻是猛的一顫,看向嬴成蟜的目光滿是駭然。
嬴成蟜在說完‘苜蓿’二字後,自己先是搖頭。
苜蓿可是西漢初年才出現在這片大地上的,距離現在可還有幾百年時間呢!
車軸草引入華夏的時間則是更晚。
韓終家裡的那所謂‘曼妙之苗’如何會是苜蓿?
然而見韓終如此作態,嬴成蟜上半身卻不由得微微前傾,眼中湧現出熱切的光:“果真是車軸草或苜蓿乎?!”
韓終艱難的咽了口唾沫,聲音也變得顫抖:“家曾祖父言說,此物名為姆嫡雛。”
“與長安君所言並不相同,隻是讀音略有相似而已。”
“想來,不會是同一物!”
韓終在不斷安慰自己。
這可是韓家世代供奉、不為外人所知的絕密,嬴成蟜如何能識得此物?
況且嬴成蟜所發的音與家曾祖父所發的音也隻是略略相似,實則仍有巨大差彆!
姆嫡雛肯定和苜蓿不是一種東西。
嬴成蟜不由自主的站起身來,拾級而下,迫聲發問:“此物可生花。”
“其花或為淡黃,或為深藍,或為暗紫,對否?”
韓終看嬴成蟜的目光宛若在看鬼神!
嬴成蟜的讀音和韓終曾祖父的讀音雖然不相同,卻十分相似。
而今,嬴成蟜給出的三個選項竟然再次中了一個!
韓終再也無法於心中安慰自己說姆嫡雛和苜蓿並非一物了!
嬴成蟜大步走到韓終麵前,聲音愈發急迫:“對否?!”
韓終終於艱澀的點頭:“韓某家中曼妙之苗所生之花,乃是暗紫之色!”
嬴成蟜的聲音不自覺加大,右手也按在了韓終的肩膀上:“此物取自極西之地,爾不曾在這方大地得見過相同之物。”
“對否?!!”
當高大的嬴成蟜站在韓終麵前,嬴成蟜給韓終帶來了極大的壓迫感。
但更讓韓終肩上好似抗了一座泰山的,是嬴成蟜的問話。
韓終聲音顫抖的有若篩糠:“對,對!”
“韓某曾祖父年邁,不善遠行。”
“然,韓某祖父、韓某之父皆因行商而走動天下,韓某亦因求仙神而行走天下。”
“韓某家中三代,從未在彆處見過與韓某家中所供相似的寶物!”
姆嫡雛是韓終家族的精神支柱、祭祀根本。
韓終長輩外出行商、走動時,都會特意關注類似的植物,但幾十年間,韓終家族從未在彆處見過類似的植物。
韓終家族皆因此為傲,並認為四葉草獨獨庇護韓家!
韓終無法接受的看著嬴成蟜:“據韓某家族所知,這天下間確實並無姆嫡雛此物。”
“長安君又是如何得知此物的?”
聽聞韓終和嬴成蟜的對話,滿殿方士的呼吸都是一促,嬴政也坐直了身子。
嬴成蟜從小到大的經曆都詳細可查,他根本就沒有去極西之地的時間和機會!
如果韓終的話是真的,那嬴成蟜是在什麼地方見到的此物?嬴成蟜又是如何了解的此物?
嬴成蟜根本沒有感覺到旁人的目光,也沒在意韓終的發問。
“應該是苜蓿吧?”嬴成蟜激動的輕聲喃喃:“應該是,至少有機會是!”
嬴成蟜隻恨自己上輩子怎麼沒報考農學。
而今礦藏就在眼前,嬴成蟜卻隻識得寥寥,餘下信息半點不知,更不知這究竟是不是真的寶礦。
但,沒關係。
礦藏既然已經出現,那就把它挖了!
隻要挖出來了,是不是寶礦便一清二楚!
嬴成蟜雙手抓住韓終的肩膀,目光直視韓終:“韓生!”
“將它帶給本君。”
“無須全部,本君願以十斤黃金換一兩種子!”
急促的呼吸聲響徹麒麟殿。
十斤黃金,隻為換取一兩種子!
嬴成蟜對那韓終家中的供奉之物未免太過執著!
再想想嬴成蟜的大巫身份,所有方士看向韓終的目光都變得火熱。
能被嬴成蟜如此看重的,怎會是平凡之物!
就連嬴政都不禁發問:“王弟,此物果真如韓生所言那般可給人帶去鴻運?”
好運氣啊,誰不喜歡?
嬴政也喜歡啊!
迎著所有人火熱的視線,沉浸在激動中的嬴成蟜卻下意識的回答:“勞什子鴻運。”
“不過是個心理暗示而已,與運氣毫無關係。”
嬴政激動的麵色一僵。
韓終卻像是被踩了尾巴一樣怒聲駁斥:“怎會與運氣毫無關係?”
“每逢得見四葉姆嫡雛之際,韓某家中必行大運、事事皆順!”
“此皆為姆嫡雛所賜之鴻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