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韓某早就知今歲韓某會行大鴻運,故而心中早就有了預料,不至於激動至腦疾。”
嬴成蟜愈發無語,這還叫沒瘋?
他怎麼感覺韓終瘋的更嚴重了呢!
不過嬴成蟜卻也鬆了口氣。
雖然感覺韓終瘋的更嚴重了,但韓終至少看起來還算正常。
已經先瘋再死一個孫赫了。
若是韓終也瘋了,那嬴成蟜可就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而且大秦還需要韓終家中供奉的苜蓿,而韓終的家鄉目前並不處於大秦的掌控範圍之內。
倘若韓終真瘋在了這麒麟殿內,取苜蓿之事必將多經波折!
韓終麵向嬴政拱手一禮,誠懇的說:“韓某拜謝秦王厚賞!”
嬴政溫聲而笑:“韓生無需拜謝寡人。”
“我大秦有功必賞,有過必罰!”
“若韓生家中供奉之物果真是長安君所言之物,此物於我大秦之利重也!”
“倒是寡人當謝韓生才是!”
韓終拱手再禮:“韓某稍後便寫家書,請家父將姆嫡雛獻與……”
韓終咬緊牙關,聲音艱難的從牙縫裡擠了出來:“長安君!”
最艱難的話語說出口後,餘下的話語變得順暢:“亦請大王多派使者,以保姆嫡雛安然入秦。”
嬴政、嬴成蟜和韓終都很清楚韓終此話之意。
那些護送苜蓿的使者,又何嘗不是要求韓終家族必須聽令的刀斧手?
而將苜蓿獻於嬴成蟜而非是嬴政,則是因為嬴成蟜早就為造糞田肥物而遍搜天下萬物!
韓終此言顯然是在建議讓苜蓿以肥料備選品的身份進入大秦。
如此幾乎不會引起齊國君臣的揣測,畢竟嬴成蟜已經從齊國搜尋了很多作物,不差苜蓿一項。
但這卻也是對韓終信仰的深深踐踏!
嬴政拱手一禮:“韓生為大秦籌謀良多,又上此良諫。”
“寡人自當納之!”
韓終搖了搖頭:“君以國士待韓某,韓某自當以國士報之!”
“然,韓某亦有一請!”
嬴政當即道:“韓生大可直言!”
然而回應嬴政的,是沉默。
數十息後,韓終帶著濃濃憧憬的輕聲喃喃:“韓某知道,位比封君、秩比封君乃是無上尊崇,是多少人求都求不來的福分。”
“能得大王此賞,韓某此生不說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卻也能享儘美酒、美人、美景、美食,更有無數人討好逢迎韓某,令得韓某一生極樂!令得韓某的家族成為一地顯赫!”
盧淵綠了!
盧淵等一眾方士的眼睛全都綠了!
我等皆知位比封君、秩比封君很爽,我等已經很嫉妒了。
無需你再細細解釋一遍,令得我等愈發嫉妒!
“然!”
韓終突然掃去憧憬和朦朧,轉而堅定:“此非韓某所求!”
“韓某所求,乃是重走家曾祖父舊路,去巡訪仙神。”
“韓某拜請秦王將此番厚賜賞與韓某的嫡長子。”
“再準韓某一路西行,為秦王尋訪仙神!”
諸多方士:“啊???”
聽得韓終此話,麒麟殿內很多方士都驚呆了!
他們尋仙問神是為了什麼?
還不是為了能得享優渥人生嗎!
所有人都很清楚,除非真能給嬴政帶來長生,否則他們能拿到的最重賞賜也不過如韓終此賞。
可韓終卻選擇讓兒子去享受極樂人生,自己繼續奔赴極西之地去尋找仙神?!
長安君果然慧眼。
一早就看出此人瘋了!
嬴政看向韓終的目光卻多了幾分欣賞:“韓生可知西行之路漫漫,且道阻多艱?”
韓終坦然道:“韓某知道。”
“家曾祖父臨終之前多與我等講述西行路上的艱難,警告我等不準西行!”
嬴政眼中的欣賞之色愈濃:“即便如此,韓生依舊要放棄寡人厚賞,執意西行?”
韓終堅定的說:“大王重賞,韓某感激不已!”
“但大王之賞比之仙神之賞卻遠遠不如!”
“韓某豈能因大王重賞便放棄了仙神重賞?”
“且大王如此厚賞,韓某自當更加努力的西行尋仙,為大王求來長生!”
嬴政能給韓終的,隻是位比封君、秩比封君而已。
即便這待遇尊崇,可令韓終一生極樂。
但這份極樂卻僅能持續幾十年,幾十年後的韓終還是會變成一抔黃土。
韓終想要的遠不止於此!
他要的,是長生不死、永遠極樂!
嬴政話語若有所指:“如此看來,韓生對仙神在西頗為篤定?”
韓終點頭道:“極西之地必有仙神,這是韓某一直以來的堅信!”
“而今日,長安君更是堅定了韓某的判斷。”
“極西之地必有仙神!”
“便是大秦列代先王,可能也儘數魂歸極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