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能和嬴政鬥個仿佛、受天下人敬重,最終卻不得不聽命於嬴政的大賢,確實比華陽太後更適合成為與兩兄弟打擂台的敵手!
嬴成蟜笑而頷首:“母妃所言,有理。”
“未曾想,昔日兒與文信侯鬥的你死我活。”
“結果兒非但救了文信侯一命,甚至還要臂助其還朝!”
“可真是……世事難料!”
呂不韋把他的所思所學都贈與了嬴成蟜,又把他的門客、人手甚至是隱藏極深的候者都交給了嬴成蟜。
在外人看來,嬴成蟜可謂是承了呂不韋衣缽。
但呂不韋卻也屢屢曾試圖置嬴成蟜於死地!
所以嬴成蟜一時間都不知道該如何描述他和呂不韋之間那複雜又糾葛了十餘年的關係。
韓夫人卻是給出了總結:“唯利益爾。”
嬴成蟜和呂不韋之間所有交集都圍繞著同一個核心:利益!
嬴成蟜和呂不韋之間那複雜的關係也都是出於一個原因:為了利益而做出的試探與妥協!
隻不過嬴成蟜和呂不韋所求都不是真金白銀的利益,而是實現個人理想的私利。
所以,哪有什麼複雜的關係?
唯利益爾!
嬴成蟜輕笑:“母妃所言甚是。”
“誠如張良所言,文信侯還朝最為符合大王與本君的利益。”
“既如此,那便議一議該如何讓文信侯還朝!”
嬴成蟜看向張良。
張良:???
君上,要不您先看看我今年幾歲?
這麼複雜的事,您問我?
張良迅速向帷幔後投去求助的目光。
張讓緩聲開口:“某以為,若欲令文信侯還朝,其中關鍵在於大王,亦在於文信侯自己。”
“其中關竅,唯長安君可破!”
“但長安君卻也隻能破其關竅,餘下事需要由百姓來竟功。”
“所以,文信侯還朝之路必定道阻且長。”
“但文信侯還朝之路本就能部分實現大王和君上之策。”
“時間長短並不重要。”
嬴成蟜坐直身子,認真的說:“還請張天安細細道來!”
事實證明,媯靈和姬薇不等嬴成蟜是對的。
書房內的四人根本沒有意識到時間的流逝,隻是認真探討著關於天下未來的大事。
直至一聲低呼響起,才驚醒了書房內的眾人。
“夫人、公子,時已至平旦(3:00),再有一個時辰便是開鐮之時了。”
聽著宦丞張銘的呼聲,韓夫人微怔:“時竟已至平旦?!”
“蟜兒你……”
韓夫人下意識的就想讓嬴成蟜抓緊時間睡一會兒。
但卻又覺得僅僅不到一個時辰的時間,就算是睡,恐怕也睡不安穩。
嬴成蟜笑而起身道:“無礙,不過是一夜未眠而已。”
“兒出征之際時常如此。”
“今日有勞張天安,卻煩請張天安再沿著你我方才所說,細細思慮一番。”
“本君還要主持秋收,便先行告退。”
張讓聲音疲憊的說:“老朽老矣,著實疲累。”
“待老朽思慮妥當,會將老朽所思撰於書麵、告知良兒。”
“長安君若有不解,詢問良兒便是。”
嬴成蟜笑而搖頭:“那可不行。”
“有事弟子服其勞。”
“本君今日主持秋收正是勞累之際,自當讓張良陪侍本君身側為本君勞之。”
張良小聲抗議:“良,未曾拜師,更不曾送上束脩!”
張良當然知道拜入嬴成蟜門下對他、對張氏有多大的好處。
但張良真的真的不想和這個喜歡捉弄小孩的大魔王經常見麵呀!
嬴成蟜敲了下張良的腦袋:“本君給你上的那麼多課莫不是白上的?”
張良不由得對帷幔投去求助的目光。
帷幔後卻傳出了張讓感激又略顯愧疚的低呼:“多謝。”
嬴成蟜灑然一笑:“張良,我們走!”
用過朝食後,嬴成蟜帶上張良和一眾家兵、門客、仆從,韓夫人帶上媯靈三女並長安宮臣屬。
一行數千人浩浩蕩蕩的走向長安鄉西的田畝,便見早有一支更加龐大的隊伍等候於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