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王嘉沉聲道:“此戰停戰之關竅,在於燕太子丹!”
“寡人欲請毛上卿親入燕國,質問燕王是否要延續盟約。”
“若否,則我大代將與秦合盟,同攻燕國!”
“若是,則請燕王將燕太子丹交給秦國處置,以還天下太平!”
毛遂當即拱手:“唯!”
代王嘉又看向李牧:“代郡兵力,武安君知之甚詳。”
“除抵抗匈奴南下之兵力外,餘下兵力皆當隨武安君一同出征。”
“切記,不可令燕軍踏入我大代疆域半步!”
李牧當即拱手:“固所願也,不敢請耳!”
頓了頓,代王嘉補充道:“還請武安君謹記。”
“無論如何都莫要再與秦長安君陣前答話!”
“切記!切記!”
回想起自己險些被殺於野外的經曆和代自己受難的趙國社稷,李牧心中也是一凜,更加鄭重的再度拱手:“唯!”
代郡作為防備匈奴入侵的第一線、李牧常年經營的基本盤,其守軍常年處於戰備狀態。
代王嘉王令下達的當日,李牧所部的先鋒軍便踏上了征程。
秦王政十四年五月二十日,李牧所部便已列陣於逎城,嚴陣以待。
而毛遂更是剛剛離開蔚縣衙署便翻身上馬,向著薊城縱馬疾馳而去。
秦王政十四年五月十九日,毛遂便已踏入薊城武陽殿!
看著站在自己麵前的毛遂,燕王喜眼中是止不住的震驚,聲音莫名道:“未曾想,寡人還能再次得見趙使!”
此刻的燕王喜頗有種挖墳尋寶結果一開棺材板發現墓主人沒死的尷尬!
毛遂拱手道:“外臣非是趙使,實為代使。”
燕王喜心中依舊滿是震撼,下意識的緩緩搖頭:“並無不同也。”
對於燕國而言,趙國和代國又有什麼分彆?
就算是後世的史學家在麵對趙國和代國的關係時,大多也隻能選擇模糊處理,因為這兩個國家之間的牽扯實在是太深了!
毛遂的聲音頓時肅然:“燕王既然以為我大代與大趙並無不同,燕國又為何要侵我大代疆域,說降我大代臣子?!”
“燕代為盟也!”
“燕國此舉符合盟約否?”
燕王喜微怔,而後再度搖頭:“趙代雖無大彆,代國卻終究與趙國非是一國。”
“趙國已亡,故趙之疆域便是無主之城,我燕國身為趙國盟友,代盟友掌管城池實乃應有之意。”
毛遂都快被氣笑了,沉聲而喝:“既然燕王以為趙代非是一國,趙國與燕國之間的盟約自然也當作廢。”
“今我大代武安君已率我代郡精銳十八萬陳兵於逎城。”
“外臣這就回返國中,明告我王,請我王與秦合盟,同攻燕國!”
話落,毛遂毫不猶豫的轉身就走。
燕王喜瞳孔猛的一顫:“趙武安君,仍未亡故?!”
那員給燕國留下了濃濃心理陰影的將領,還沒死?!
毛遂頭也不回的朗聲開口:“世間已無趙武安君,唯有代武安君柏仁李牧而已!”
燕王喜頓時就急了。
燕王喜毫不懷疑由李牧親自率領的十八萬代郡精兵能大破燕國的二十萬援軍。
在燕丹所部三十萬兵馬被秦長安君牽扯的現在,燕王喜甚至懷疑李牧能一路打到薊城!
亡國之患近在眼前,燕王喜趕忙給了劇廣一個眼色。
劇廣連聲而呼:“毛上卿此言謬矣!”
“秦趙之間仇深似海,即便趙國意欲與秦合盟,秦國又果真會願與趙合盟乎?!”
毛遂回首,古怪的看了劇廣一眼:“劇相此言,外臣聽不明白。”
“秦趙之間仇深似海,秦國確實不會與趙合盟。”
“然,秦趙之仇與我大代何乾?”
劇廣:!!!
終於,劇廣也體會到了彆國不要臉時是怎樣的滋味!
劇廣隻能強行越過這個話題,認真的說:“今秦獨強!”
“若秦代合盟攻我大燕,則秦必愈強!”
“有朝一日,秦必滅代!”
“唯有代燕合盟,同攻秦國,方才能遏製秦國侵吞之勢,為你我二國爭得生機。”
“本相以為,為代國長遠計,毛上卿理應深思之!”
毛遂轉過身,態度也軟化了幾分:“劇相所言,有理。”
“隻是燕國背盟伐趙之舉,著實是令天下人寒心!”
“外臣聽聞燕國背盟之事皆是由燕太子丹一手主導。”
“外臣以為,唯有交出燕太子丹,我大代方才能相信燕國不會再度背盟!”
燕王喜微微皺眉:“代國意欲我大燕太子入代為質子乎?”
毛遂搖了搖頭,肅聲道:“我大代以為,燕國當將燕太子丹交與秦國。”
“聽憑秦國發落!”